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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38:03 作者: 五顏
轉彎急剎的幅度很大,顛得她胃裡不適,他像是在發泄什麼,佟言沒忍住,「窗戶打開。」
他眼皮都沒抬一下,停在縣城邊上一個空曠的大路旁,輪胎颳得地面一道印子,佟言被狠狠甩了一下,不帶片刻猶豫,她踉蹌的跳下車,早上吃的一點東西全嘔出來了。
男人心裡火大,扔了包紙巾。佟言擦嘴的聞到紙巾上的煙味,又是一陣反胃。
蹲在路邊吐了好幾分鐘,她沒有半點上車的打算,周南川點了一根煙,抽了兩口夾著煙跳下車,「你……」
佟言臉上還掛著眼淚,應該是嘔吐催出來的生理性淚水,她捂著鼻子,「別過來……」下意識蹲著往後退了幾步。
男人沒聽她的,將手裡的煙在腳下踩滅了,扶著她起來,他身上煙味還是很濃,佟言不想和他站的太近,將頭偏向一側,故意不看他,往後面縮。
在周南川看來,這就是嫌棄厭惡的表現,他心裡本就火大,「我小瞧你了,大白天敢跟男人調情。」
「我跟他沒你想得那麼齷齪。」佟言瞪了他一眼。
「還要怎麼齷齪,幫你們把床搬到路邊?」
「你……」
周南川把她拽過來,佟言不想跟他挨太近,他非要將她的臉扳過來,讓她正對著他的眼睛。
他呼吸中的煙味令人窒息,佟言下意識蹙眉,「鬆開,你幹什麼?」
「我問你,我打過你嗎?」
她每次覺得自己做得過分的時候都怕他打,他倒是從未對她動過手,惹急了頂多是罵她兩句,不過也就一兩回。
除了嘴上不饒人,這男人真就沒虧待過她,可她不舒服,難受。
「說話,我打過你嗎?」
「我做什麼了,你憑什麼打我?」
佟言硬著頭皮,臉上眼淚還掛著,看上去脆弱又倔強,她知道這事兒有點過分了,但她不想低頭,語氣顯得理直氣壯。
周南川震驚的盯著她看,她將他的手拿開,「我們做什麼了嗎?」
這還不叫做了什麼,要不是看在她是個女人的份上,他打她十次都有餘。
男人的雙眸紅得離譜,臉上帶著傷,佟言真的以為他要對自己動手了,她下意識捂著小腹,瑟瑟發抖,做出一個自我保護的姿勢。
周南川拽著她往車裡塞,兩人都沒有在說話。
園子裡一如既往地熱鬧,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周南川將她扔進鐵皮屋就走了。
縣醫院樓下,男人摘下了頭盔,黑色手套在這慘白的世界中顯得刺眼。
秦風身上的傷沒什麼大礙,只是小腿骨折了,被石膏支著,麻藥漸漸過勁,痛感越來越清晰。
「川哥。」
「人怎麼樣?」周南川摘了手套往兜里放,問得很隨意。
周晨撇了撇嘴,「幹嘛還要送他來醫院?」
被人綠了還要把人送來醫院,他就沒見過這麼憋屈的事。
「嫂子那邊怎麼說?」
「你們打車回去我報銷,這邊不用管了。」
「那男的骨折了,估計要養幾個月……」
周南川推開那扇門,看見了那個讓他嫉妒的男人——秦風。
光是聽到名字,他都酸得不行,人還沒走進去,菸灰缸朝他砸過來,他慣性一偏落在他腳邊,四分五裂。
都是被爹媽慣壞的城裡人,遇到事兒就喜歡摔東西出去,這兩人真默契。
「滾出去。」
「我等會兒就滾,滾出去之前跟你說幾句話。」
周南川搬了凳子在他邊上坐下,秦風小腿骨折只有手能動,可他邊上沒什麼東西能攻擊到對方的,氣得咬牙。
周南川笑了一聲,面色陰沉,「對不住啊兄弟,你遠道而來被我打成這樣。」
「你特麼說什麼?」
「為打你的事道歉,但我沒後悔,是男人都會動手,你說是不是?」
秦風心裡有火面色鐵青,可想到佟言,態度不得不軟下來,這件事整體下來最關鍵的人是周南川,只要周南川妥協,他就可以帶著佟言離開,這件事對佟家不會有任何威脅。
「周南川。」
秦風呼吸一緊,「阿言大三那年我追的她,我跟她在一起快三年了,周家跟佟經國世仇,可阿言是無辜的,她不該被扯進來,她什麼都不知道,佟經國跟潘年爭權和她沒關係。」
「你要怎麼樣才肯把這件事翻篇,你提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兩人果然一個鼻孔出氣,動不動就要他提條件,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似的。
「你娶誰都一樣,但我不能沒有阿言,只要你開口,無論多少錢,無論做什麼事,我都會想辦法……」
秦風囂張了三十多年,頭一回這麼跟人低三下四。
「佟家和潘年爭權與我無關,但人要在我手裡。」
「阿言還小,她是無辜的。」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來前我給令尊打了電話,秦家的人下午會接你回去,就此別過,再也不見。」
「周南川,你特麼是不是男人!」
他沒走幾步停了腳,「對老婆孩子負責,這才是男人,所有事都可以和我無關,只她的事與我有關。」
「我不管你們在一起多少年,現在是我和她結婚有了孩子,光明正大,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