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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7:01:17 作者: 荒木澤代
「……對。」
這話,但凡是個成年人都知道不太對勁。不過薛銳打量了熊樂晨一小會兒,不再繼續盤問了,只是莫名又評價了一下上一個話題。
「吃飽了就好。」
***
熊樂晨和薛銳最終到了郊區一處非常低調的療養院。
說低調,是這地方著實僻靜。要不是外邊二級路旁立了個不算高的指路牌,誰都不會探究這分叉出來的小路究竟通往哪裡。而且即便進來了,這裡邊的一棟棟小白樓外觀也挺簡單的,不像是什麼特別有格調的地方。
但進到建築內部,就可看出這裡「別有洞天」。不說別的,裡面的人員接待和安保流程就十分嚴格。一番折騰後,一對中年夫婦和熊樂晨、薛銳坐在了療養院的小會議室里。
「石天銘是我們的兒子,也就是待會兒二位要看的人。」
石夫人的嗓子有些啞,畫的淡妝也遮掩不住她的疲憊神情。但她依舊強打精神,述說著:「現在警察都懷疑他殺人放火,可銘銘連殺雞都不敢看,怎麼敢殺掉他的那些同學和朋友,還放那麼大的火?」
熊樂晨聽得一頭霧水:「那麼,是讓我們來看他到底是不是犯人?可這是警察的工作。」
「哎,你別說那些廢話了,還是我來說吧。」石總道,「實際上,銘銘來這家療養院,一是為了治療燒傷,二是治療他的精神方面病症。現在銘銘的精神狀態很不對勁,他不樂意睡覺,說是睡覺就會出事。但除了這件事,別的怎麼問他,他都一言不發。
「還有,他的一些朋友說他最近總表現得很怪,像是另外一個人。偶爾,銘銘還會不記得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到這兒來後,醫生說可能是人格分裂。但因為銘銘身上從未表現出另一個人格的情況,所以還沒能確診。」
熊樂晨靜靜聽著,等石總說完,才回了一句:「可這聽著還是醫生的工作。」
石總:「……」還有把生意往外推的?
薛銳多少已經習慣熊樂晨這種直來直去、有點噎人的表現了,垂眸隱去了眼底的笑意。
好在石總還是接上了話題,有些不情不願地說出了更重點的事:「銘銘的這些症狀,就是他加入了那個什麼教會,才出現的。他以前好歹還願意和我們打打電話,聊聊生活——雖然主要目的是為了拿點零花錢。但自從他和這群人混在一起搞這破事,和我們的交流就少得不能更少了,每次打電話來,就是為了拿錢。我都懷疑那些人就是在騙他的錢!那根本不是個正經教會,就是邪教!」
相比起石總的激動,熊樂晨就淡定得多了,他問:「既然你懷疑是邪教,為什麼不早報警?」
「之前……之前他除了這些狀況,也沒其他的不正常。」石總這話說得有些心虛,顯然他平時也未必有多關心兒子。不過他面前這倆並不在意這方面細節,所以他就得以繼續說道:「反正現在醫生給不出結論,就請你們來看看。」
「是啊,看看他身上是不是糟了邪祟。」石夫人道,「對了,還有幾個人,在我兒子出事後一直打他手機,說想要見他。他們自報家門,說都是我兒子的朋友。可我細問之下,又說不出到底哪裡認識、怎麼認識的。我聽那語氣不像什么正常人,就拒絕了他們。他們居然還威脅我,說我不能把銘銘關起來,銘銘是他們重要的成員之類的。我擔心他們就是那個邪教的成員,或者別墅里的事就是他們幹的,他們現在還要傷害銘銘。」
熊樂晨道:「沒報警?」
「和警察說過了,這些警察整天盯著我們銘銘,也該找點別的嫌疑人了吧……」石夫人說到這裡,自己察覺在外人面前說得過分了一些,於是話鋒一轉,「總之,我兒子身上的狀況絕對不正常,勞煩二位看看了。」
要是換別人來聽,可能就要聽出這夫婦倆的打算了。他們又找精神科醫生,又找盧萍這頭,就是想要找到「這不是石天銘」的錯的證據。只要這兩頭的其中之一能給個說法,之後再進一步鑑定,至少能把責任分出去一點。
當然,按照他們的說法,石天銘本身似乎確實出問題了。為了救這個孩子,家長們當然會動用各種方法,甚至包括這種疑似「封建迷信」的手段。不過,熊樂晨和薛銳是不會評價這種手段的。
「還有什麼情況要說嗎?」熊樂晨模仿著張弛的流程推進方式,說道,「沒了的話,我們現在就去看看石天銘。」
「還有一事,請二位多擔待。」石夫人道,「銘銘現在對外人都很警惕。還勞煩二位就當是我們新找的醫生……就當是心理醫生吧,去與他交流,可以嗎?」
「我們可沒什麼心理學知識。」熊樂晨道,「露餡的話……」
「沒關係,我們會幫著說的。」
「還有別的嗎?」
「……暫時沒了。」不再用把話題推得更深入,夫婦倆也暗暗鬆口氣,站起來道,「兩位,請。」
***
石天銘的父母先進了他的病房,幾分鐘後,熊樂晨和薛銳就被迎進去了。
薛銳因為保護的職責,在熊樂晨之前進的門。他的目光掃到病床上的石天銘,沒露出什麼表情,又把熊樂晨讓了進來。
熊樂晨終於見到了石天銘。
這是個二十一歲的青年,面相疲憊,眼中布滿血絲。他身上各處還纏著繃帶,應該是之前的火災導致的,不過數量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