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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33:46 作者: 唯酒
長久以來,梁晴不願意深入某些問題的根本,是不想自己有任何情緒的波動。一旦解開過往,人必然被無數觸手拉回那個情緒的沼澤。
那年春天,她和儲臣分手又和好。
梁晴放任自己只關注情清|愛愛,兩耳不聞窗外事,可勉強和好的,並不會讓關係的本質發生變化。
她不是強勢的性格,實在看不過眼才會說兩句話,儲臣也不愛搭腔,不想面對的問題就逃避,過幾天裝沒事兒人一樣回來,給她帶一些東西哄她開心,也開始帶她喝酒。
她已經畢業,正在等待去北京上學,天天待在家裡沒事幹,就這麼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混著,用酒精麻痹自己,喝多了就抱在一起做。
梁晴的酒量不行,一喝就醉,醉了就問他:「你有沒有在我的酒里放不該放的東西?」
儲臣反問她:「你想放什麼東西?」
梁晴眼神迷茫起來,「你的那個店裡不是傳出有違禁品麼,還有警察來查。」
儲臣的眼神變得深沉,俯身捏住她的下巴:「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也對。我對你來說總得和別人不一樣些,否則也太傷心了吧。」
儲臣摔門而出。
梁晴知道他酒吧每月流水好幾百萬,對她來說高得嚇人,還有人帶不乾淨的東西進去,被查封好幾次,又神奇地開起來了。
她只是想過安靜的生活,夢想是當個老師,對他送的奢侈品沒興趣。
儲臣和她本來就是不一樣的人,他喜歡冒險,不把她最為看重的規則放在眼裡。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事,只知道他們早就該分道揚鑣的。
這一次的決心下得悄無聲息,甚至沒有導|火|索。
她把他家裡自己的東西全都收拾乾淨了,牙刷和毛巾都丟掉了。
儲臣早上回來看見,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滿不在乎地問她:「你這是又要分手?」
「咱們之後就不要聯繫了,長時間不見面,就不會複合。」
他咬了咬牙,一副要殺人的表情,堵在門口抽了根煙不叫她出去,又回來笑著對她說:「既然以後都不見面了,梁晴,打個分手炮吧。」
梁晴都無語了。
他越來越混帳,卻笑得溫厚,「好歹這麼多年的情義,一下就分開還挺捨不得。」
梁晴說:「如果我們不談戀愛,根本就沒有什麼不能割捨的。」
她小時候不只給他一口吃的,也曾經給山區的小朋友寫信,分享文具,捐錢,到頭來該斷的聯繫還是會斷,也不見她跟別人談戀愛。
「你後悔和我在一起了?」
「我很後悔。」
儲臣走過去把她抱住進了浴室,他們都沒有想回到房間。
很排斥熟悉的場所,一沾床就想長久地擁抱,他們弄得很出格,梁晴大腿的皮膚嬌嫩,被他長出來的胡茬和短髮扎得生疼。
那個地方很疼,似乎腫了。
她想哭,眼淚瞬間流出來,罵他是畜生,叫他放開她。
儲臣原本跪在地上,問她:「不分開行不行?」
梁晴無聲地抗拒,她絕對不會再被勸回來。
他的眼神滿是惡意,突然站起來掐住她的下巴,擰過她的肩膀,兩人一起站在鏡子前,梁晴被迫看見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臉上也帶著精彩的事後表情。
「你看看你現在吃穿用的,住的房子,我變得有錢不好麼?你為什麼非要不如我的意?」
「那是你的想法。」她的嘴也挺毒,知道怎麼戳人心窩子:「你小時候缺錢又缺愛,所以自卑陰暗,性格偏執,你不擇手段想要成功,變成人上人,可是我不一樣,」
「我什麼都有,我不稀罕!」
儲臣的心被她戳得稀巴爛,眼眶紅了,捧著她的臉的手都在發抖,「你當初既然給我一口吃的,就該讓我走得更遠,我憑什麼不能享受榮華富貴?」
那天梁晴離開他家,儲臣問她:「你總擔心我會出事,要是哪天我真不行了,你會回來給我處理後事吧?」
梁晴說:「你放心,我會的。」
這點情分她還是有的,只是不再喜歡他了而已。
他們討論了黑妞的撫養權,他抱回來的他養著。他有些生氣她的絕情,對他就算了怎麼連閨女都不管。
梁晴說:「我一個人北漂,怎麼帶狗?」
說的也是,但是她以後別想再看孩子。
分開以後,他們果真做到了當初自己放下的狠話,一面都不要見。
梁晴這一覺睡到傍晚,被黑妞舔醒了,毛孩子喊她起來陪自己玩。梁晴睜開眼,摸自己的臉,涼涼的。
她就說吧,有些事根本就不能回憶。
*
儲臣跟韓誠一行吃飯,說到酒店行業這兩年受到的巨大衝擊,但同時又很看好,這一波重創過後必然會迎來復甦。
韓誠調侃儲臣說他這兩年投資保守了很多,要知道這並不是一個高利潤行業,和網際網路、金融業不能比。
儲臣就說自己年齡上來了,沒心思經歷大起大落,無非是想著資產保值亦或增值,這是個不錯的選擇。在市場飽和的狀態下,這兩年關門的都是獨立的小品牌,酒店的生態化尤為重要。儲臣和錢文東出錢,韓誠設計叫人放心,兩人討論了一下相關的細節,過程還算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