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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33:46 作者: 唯酒
錢旺新把這個項目交給他辦,公司里本來就很多人不服,想看他笑話,結果錢文東還真是個不爭氣的,他能不生氣麼。
好在這件事被儲臣一頓酒給擺平了,他也終於長了記性,今天早上就安排底下的人拿上東西,登曹泰伯伯的家門,賠禮道歉去了。
也叫村裡的人看看,他們集團的誠意滿滿,姿態也低,並不是來跟他們作對的,而是來帶領他們致富的。
儲臣點了下頭,「還行。」
錢文東給他倒了點水,插上吸管遞到嘴邊,說道:「我他媽也真是沒想到,能栽在這裡,明明前面那麼多程序下來,一路暢通無阻。」
「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
錢文東回憶起昨天曹泰的囂張神情來,連儲臣都得敬他三分,其實挺不是滋味的,不過是個小老闆而已,「他媽的牛逼死他了。」
法治社會,政府都大力支持他們,難道曹泰還能把他們堵在山裡弄死麼?
儲臣眼神威嚇,「你是去掙錢的還是拼命的?」
錢文東嘖嘖兩聲。
儲臣等錢文東自己的氣消了,理智一點了,才說:「你自己心裡要清楚,閻王好送,小鬼難纏。本身處於高位的本就自視甚高,反而好說話辦事,底下的人有的是陰狠辦法拖著你,誰也別把誰輕視了。後面動工也不掉以輕心,工地最怕出人命,否則一切停擺。」
錢文東意識到嚴重性,頻頻點頭,「我算是見識到了。」
儲臣的胃還疼,早些年仗著年輕不愛惜自己,現在身體各個器官報復他了。他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說掛完這瓶水自己還有事得走。
錢文東吃驚:「我的哥,你不要命了?」 又說:「我打電話叫嫂子來陪你唄,她長得漂亮,你看著也開心,說不定能好得快點。」
「你想死麼?」
錢文東嘿嘿笑起來,琢磨一下又說:「儲哥,你不會昨晚喝醉到現在,都沒讓嫂子知道吧?」
儲臣不回答這個問題,拿起床頭的手機看一眼,一堆消息沒有處理。
「怎麼著,」錢文東看著他說,「你真就怕嫂子怕成這樣?」
儲臣本來心情不算差,心裡頓時搓火,拿了包抽紙往他身上砸,「你他媽的沒屁放,就給我滾。」
錢文東看他真是發火了,趕緊滾去做事了。
儲臣看見微信里,梁晴給他發的消息,問他在做什麼。他姑且當做這個是關心。
他並不覺得怕老婆這件事很丟臉,只是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怕的不是梁晴生氣,而是她對自己本就所剩無幾的信任,直接歸零。
隨便扯了個謊回復梁晴,說自己在車場,反正她不會到那裡去。
快到中午,水掛完了,他扯掉手背上的針管,徑直走出醫院。
回家洗澡,換了身衣服,也正準備下午去車場,剛到停車場就接到了蘇瀾的消息,說他上次定的旗袍設計好了,但細節需要他確認。
還有旗袍這種服飾量身定製,需要覆核一遍尺寸,結果他連人都沒帶來。
儲臣不想現在告訴梁晴,就在電話里說他待會過去一趟,他改了主意,直接去了蘇瀾那裡。
店裡接單的都是有二三十年經驗的老師傅,年輕小姑娘是學徒,為保證服務質量,每日接待的客戶有限,多是女士,忽然進來一個大高個長得又那麼嚴肅的男人,有點違和。
學徒小姑娘連他的眼睛都不敢看。
蘇瀾給他泡了茶,迎上來說:「我以為你會把你太太帶來,怎麼還一個人,真不是騙我的?」
儲臣手裡拎著一個紙袋子,裡面是梁晴的衣服,也是一件新中式風格的裙子。他見她穿過,尺寸幾乎到了量身定製的程度,覆核這個也可以。
蘇瀾接過來,他媽的竟然還真是。
本來她都差點兒以為這個男人找她做衣服,是在找理由吊著她了。
儲臣沒跟蘇瀾多聊,老師傅給他介紹起邊飾,領子,盤扣,儲臣看著滿屋子的樣式眼花繚亂,他其實也不太懂,但是很清楚地表達了自己想要什麼樣子的。
他的腦海里也很有畫面感地回憶起,他們領證的第二天,他去和盛廣場接她下班,看見她穿的那條白色的中式連衣裙。
他覺得很美,一下子就印到心裡了。
但是後來梁晴把那條裙子扔了,他不知道為什麼。
老師傅給他講面料,儲臣沒耐心聽,直接說自己想要真絲的,尤其桑蠶絲的最好。旁人聽了一愣,問為什麼。
他說桑蠶絲的穿起來舒服,不傷皮膚。他也只知道這個面料,聽梁晴說的。
捧著面料板的小姑娘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趕緊低下頭。儲臣不明所以地看過去,對方瞬間紅了臉感到抱歉。
但是他一個男的傻愣愣地說真絲穿起來舒服,是真的搞笑。
旗袍師傅說也不是一定要選真絲,要按照旗袍的款式來,比如他想要做的款式,香雲紗就很不錯,透氣親膚,年輕活力,打理起來也簡單。
儲臣明白專業人的意見重要,他的審美沒有那麼好,也許梁晴不會喜歡。
於是點了點頭。
一通細節確定下來,兩三個小時過去了,他還有事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