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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33:46 作者: 唯酒
儲臣慢條斯理側過身,「愣著幹什麼,過來幫我。」
梁晴覺得自己的腎上腺素水平不太穩定,緩慢走過去,問:「怎麼洗?」
他的個子太高,身材又過於健碩,梁晴無從下手。
「你怎麼洗方便?」他面不改色地反問。
梁晴指指浴缸,「你坐著吧,我幫你沖。」
於是儲臣坐過去,只是一坐下,某個地方更…梁晴從頭上摘了花灑,在他身上沖了沖。
她自己坐在浴缸的邊緣,兩個人幾乎沒有對視,她仔細盯著他淺蜜色的背後肌膚,每一道肌理都暗藏力量,又恍然想起昨晚,。
其實她看見他打架了,不減當年。
儲臣濕漉漉的大手攥住她的手腕,突然問:「你不想罵我?」
「為什麼罵你?」
「我動手了。」原來他也在想這件事,昨晚完全是一時腦熱,卻也激發了久違的血性,像個做事不經大腦思考的少年。
他當然可以不把人打得那麼慘,也知道梁晴以前最痛恨他的某些行徑。
梁晴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想起很多年以前,儲臣去外省參加摩托車比賽,在暑假,他們確認關系才一個月。
兩個人膩得分不開,白天他去訓練,梁晴在酒店乖乖待著,晚上他回來帶她出去玩。
梁晴不知道他和一個叫宗虎的人混在一起,是車場隔壁開修理店的,染著一頭的白毛,整條手臂都是紋身,前科累累。
某天晚上,梁晴等到凌晨還不見人,電話打不通,後半夜人總算回來了,帶著一身的傷。
她從小又乖又膽小,嚇得要死。
儲臣不在乎地扯扯嘴角,他一笑嘴唇上的傷口崩開又流血了,更駭人。梁晴雖然膽小,卻不是個軟柿子,倒在床上不理他。
他身上的T恤都已經破了,擰擰巴巴,穿了還不如不穿,乾脆把衣服脫了,只穿著牛仔褲,半跪在床邊哄她。
自卑與可憐,是男人最好的偽裝。
他說很多甜言蜜語,說:「晴晴,我以後都不打架。」又下流地說:「小乖,我好疼,親親我唄?」「什麼都聽大小姐的,你讓逗狗我絕不攆雞,成麼。」
肉麻死了。
梁晴看他這殘破樣兒,和菜市場的破魚爛蝦有什麼區別?
她不是不明白儲臣,他沒有好的成長環境,沒人教他如何做個循規蹈矩的人,有自己的生存法則。
給他額頭擦血污的時候,儲臣坐在地上,攬住她的腰,兩個少年人以崎嶇的姿勢依偎在一起。相依為命的感覺到達了頂峰。
他仰頭,一點點親吻她,呼吸熾熱又強悍,二十歲的女孩承受不住這樣的熱情。
梁晴在不清不楚的狀況下,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儲臣也是第一次,但他像個貪婪而不知收斂的餓狼,恨不能吃干抹淨。
梁晴後來知道儲臣是幫宗虎打架的,他們的比賽都沒比成,宗虎接連犯事。她跟儲臣說,離那個人遠一點,他心不在焉地說他心裡有數。
梁晴覺得他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再後來宗虎賭博欠債,因為敲詐儲旭的同學鋃鐺入獄,梁晴怕儲臣也走到那一步。
但談戀愛這件事,最忌諱的是一方開始企圖,改變另一方。
*
此時此刻,熱氣氤氳的浴室里。
梁晴不願意回憶過去,戀愛談到最後,是吵不完的架,和好唯一的方式是上床,現在想想就窒息。
她避開他的眼神,冷淡地說:「我有什麼資格罵你?我自己都是撿來的,沒有我奶奶,還不知道混成什麼樣。」
儲臣手抓住她的腕子,往自己的胸口貼。
梁晴眼神固執,「鬆開我。」
他的手指又濕又硬,攥得她很疼,男人半眯著眸子,「我以為是自己不願意正視過去,梁晴,你是覺得曾經和我在一起恥辱嗎?」
梁晴就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擠沐浴露,給他身上打泡泡,動作機械,做著這樣親密的事,又不看他的眼睛,「往事不堪回首罷了。」
「維護自己的利益,和保護自己的家人,是我作為一個男人的底線,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他說。
這是雄性動物的本性。
梁晴不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說他以前就沒有錯麼?還是在彰顯此時的權威。
她的手還搭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半晌都沒有動,秀眉輕皺,打算糊弄過去,浴花又往下搓,泡沫落在窄窄的腰上。
儲臣卻用受傷的那隻手,擰住她的肩膀,輕而易舉地往自己的身上托,紗布沾了水,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很可惡,他根本就可以自如行動,只是騙她來服務的。
他是個大爺麼?
當她是什麼?
梁晴惱了,把浴花往他身上一砸,轉身就要出去,卻又被人以蠻橫之力拽了回來,他說:「我還沒洗好。」
第38章
作為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儲臣的人之一, 梁晴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他這樣強勢的人,必然是發現問題就立即解決,從不放在心上齟齬。
可是這與她的現實情況不適配, 誰都清楚, 當初兩個人分開的原因是性格不合。性格並不會隨著時間而改變 ,完全是出廠自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