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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33:46 作者: 唯酒
    奶奶不明所以地問她:「你笑什麼?」

    「你入戲快到我措手不及。」

    奶奶說:「經常在手機里看人家教做飯的,還沒我做得好呢,我也洋氣一回……對了,你文採好給我寫個話術吧,這樣說著不吸粉。」

    「……」

    梁晴家親戚少,奶奶是獨生女,和爺爺那邊的親戚也早就不聯繫,因此祖孫兩個的年總是過得很清靜。

    除夕一起吃年夜飯,然後大年初一凌晨梁晴開車帶著奶奶去寒山寺上香。

    接下來就沒她什麼事兒了,奶奶跟她的牌友們夜以繼日狂歡。梁晴不愛出門,在家裡忙些自己的工作,多的時間用來剪視頻。

    她再次看到奶奶的茄盒教程:熱油肯定會燙手,不要怕,誰讓家人們喜歡吃呢,你可是無私奉獻的媽媽……哈哈我開玩笑的,不想做就不做,給他們吃大逼兜子。

    梁晴聽奶奶打嘴炮習慣了,沒想到拍出來還挺好笑。

    儲旭幾乎是秒速給她點讚評論:哈哈哈,咱奶奶真是搞笑女。

    梁晴僅是對這事兒有興趣,不想把自己搞得那麼緊張跟衝刺kpi似的,之後就沒再關注了。

    儲旭問她明天是否在家,他來給奶奶拜年。

    梁晴讓他隨時來。

    第二天午飯前,儲旭就拎著大包小包的禮品上門了。奶奶喜歡帥哥也喜歡看帥哥,牌都沒去打,還堅持要留他下來吃晚飯。

    梁晴本來在樓下和儲旭請教拍視頻的,接到一個電話,是個陌生的號碼。

    「我是程一東。」對方自報家門。

    梁晴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這個名字了,她記得自己拉黑了這個人的所有聯繫方式,沒想到他竟然還會找到自己。

    「什麼事?」她表情僵了好幾秒。

    程一東說:「我來你老家了,不知道你住在哪裡,所以在你公司門口等。」

    梁晴驚訝,同時又覺得對方很好笑,「你等我做什麼,我現在放假。」

    「我有重要的重要的事跟你說,你不會故意躲著我吧?」

    梁晴對此只想說兩個字:滾蛋

    但是這樣的態度好像她對他還心虛似的,心虛代表著她心有不甘,可是梁晴並不是這樣想的。

    「跟我見一面吧。」

    儲旭看見梁晴全程的表情變化,「姐,怎麼了?」

    梁晴忽然站起來,猶豫著說道:「小旭,我有個朋友從北京過來,我出去一趟,晚飯你跟奶奶吃吧。」

    「啊?」

    不等儲旭做出回答,梁晴已經回到樓上,洗漱換衣服,化妝,長發裊裊婷婷,衣袖縈香,裙擺風情萬種,開車離去。

    等紅燈的時候,梁晴對著後視鏡,用濕紙巾將口紅蹭掉一點,顯得沒那麼刻意。

    她化了全妝出來倒不是處於禮貌,或者挽回對方,而是前任見面,輸什麼都不能輸面子。

    她在和盛廣場的噴泉邊看見一個瘦高的男人,卡其色風衣,腿邊有個黑色的飛行箱,梁晴通過背影一眼就認出他來。

    男人似乎有所察覺,轉過頭來,「你來了?」

    「有事麼?」

    程一東人長得斯斯文文,氣質清疏,臉上卡著眼鏡一副書生氣。他微微淺笑,仔細地觀察著梁晴,見她還是如此漂亮。

    「我知道你會來的。」

    梁晴語氣頗有不耐,皺著眉,「你要跟我說什麼?」

    程一東說:「晴晴,我這次過來是想帶你回北京。」

    第11章

    年關以來,儲臣飯局不斷。

    被狐朋狗友拉著參加各種局,也有他自己需要跟合作方吃的飯。這種時候大家都忙,各種拖家帶口,老婆緊緊盯著,孩子也栓在褲腰上似的。

    人類幼崽滿包廂跑,大人腦瓜子被吵得嗡嗡的。

    之前勸他早點結婚,享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現在又勸他:「老弟聽我的,別結婚,太鬧停了,一點兒自由都沒有!」

    提供兩種說法的是同一幫人。

    儲臣探身調整了個坐姿,「耽誤你找樂子了?」

    「可不敢這麼說,你想我回去跪榴槤麼?」

    「你這不是前後矛盾麼。」他說。

    朋友笑:「婚姻這件事難說得很,男人女人都覺得自己虧了。像下雨天尿褲子,好不好受只有自己知道,別人看不出來。」

    儲臣淺抿了口茶,跟著假惺惺地笑了下,趁機把話題岔開。

    似乎已婚男人的現實生活都是一地雞毛,儲臣對此沒興趣,倒是清楚這個群體爹味漸濃,愛好說教,高談闊論人生議題,行為十分令別人生厭,偏偏他們不自知。

    要不是必要的客戶關係維護,他連話都不想接。

    一桌子的珍饈美味幾乎沒動,酒倒是喝了不少,儲臣在午後醉醺醺地回到家裡。屋子很大,也很空,他洗完澡出來準備睡一覺,躺床上聽見噼里啪啦不斷地祝福簡訊聲,瞬間忽然想起些往事。

    真的沒有想像過家庭麼?或許有的吧,只是建立信念感的時間很短,短到意識還沒有形成就把一切搞砸了。

    也許是每逢佳節倍思親,那些跟他埋怨很多妻兒如何瑣碎的人,回到家還是會喜氣洋洋地享受天倫之樂。

    他想起兩人的父親是個酒鬼賭徒,每次回家都雞飛狗跳。那個男人打他和媽媽,後來儲旭出生了更是變本加厲。

    媽媽倒是對兄弟倆負責,可太傻,總相信男人的那一套巧言令色,吃盡苦頭不得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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