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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6:49:12 作者: 堇色蟬
撲通撲通。
心臟猛烈的跳動了兩下,鳳翎感覺心口抽痛,似乎是蟄伏在元神中的蠱蟲又開始了活躍。
真是要命,偏偏在這種時候。
抬手搭在額頭上,又瞥了一眼忍得渾身漲紅的男人,鳳翎把心一橫,翻過身揪住男人被扯的亂七八糟的領口,毅然決然到吻上了他的唇。
不為了什麼,只是想這樣做,也覺得現在應該這樣做。
接個吻又算得了什麼?
摸兩下又算得了什麼?
肌膚//之親又……等等,這個有點強人所難了……
「不,不。」
在深吻的喘息間,鳳翎掙扎著嗚咽出這兩個字,身體卻難以掙脫開黑龍的束縛,雪白的肌膚被漆黑的龍尾捆了大半,如同幽深的黑夜,將她吞沒。
「都說了,再等等!」被男人的急躁氣得無法忍耐,她狠狠的敲了他的腦袋。
「?」故淵微微鬆口,有點懵。
她主動吻上來,不就是同意了嗎,打他做什麼。
雖然不疼,但有點委屈。
發了//情的黑龍完全聽不進去別的話,一手箍著少女的腰,把掙扎著要爬下床的伴侶拽回到身側。
蠱毒發作,鳳翎的身體不斷變燙,觸碰到故淵身體也被他身上升起的熱度燙到。
她七手八腳地踢他,抓他,嘴巴有了喘息之機,對他喊話完全得不到回應,就狠狠咬在他脖子上、肩膀上,硬邦邦的,只留下淡淡的痕跡。
無論她怎麼動彈折騰,故淵都好像一座穩而不動的山,沉重的壓在她身上。
渾身都覆蓋著堅實的鱗片,只有嘴巴是軟的。
鳳翎憤憤地咬住他的唇,又啃又嘬,單方面的泄憤在故淵給予回應後,反變得更加燥熱。
「唔!」鳳翎受到刺激,一時沒收住力氣,狠狠的咬在了男人舌尖上。
剎那間,腥而苦澀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他的血,好苦!
意識朦朧中,鳳翎漸漸回過神,她吃到龍血了?
不知何時失去的意識,睜開眼的時候,鳳翎感覺身體輕盈,目光所及的一切,卻是空曠而朦朧。
她在做夢,鳳翎意識到。
夢中的她身穿火紅的長袍,站在高聳的祭台上對天做法,她好像真能與穹頂的神仙對話,但除此之外,似乎感受不到這具身體有其他的力量。
祭壇頂上燃燒著烈焰,她回過身,就看到台階之下,正專心注視著自己的人皇。
他是在等待祭天的結果,還是在看她呢?
鳳翎無法分辨。
祭天得來了神仙的回應,他們借著火焰灼燒的龜甲向祭祀傳達了信息:若想平息天罰,需人皇祭出身軀,神以之造龍,吸納天地污穢。
「你真的要去嗎?」
她問人皇,身為祭司,她能夠站在人皇身邊距離最近的地方,近到她能夠看清那張和故淵長相一模一樣的臉。
站在他身邊,她腦海中浮現出很多畫面,,從小到大,她從來都待在他身邊,看他從少年長成青年,再到如今成為天下唯一的人皇。
她許諾過會永遠待在他身邊,履行一個祭司應有的責任,也注視著他成為世間最賢明的君主。
可是凡人,即便上通天意,也無法憑一己之力抵抗世間妖魔。
天罰懲處世間生靈,無分善惡。
妖魔遭受重創,凡人更受其害。
他說:「我應該去,這是身為人皇理應擔負的責任。」
鳳翎看著他絕決的表情,心中念,若是他早些娶個王后,生個太子,如今也就不必赴這條死路。
「鳳翎,你會陪著我嗎?」他問。
身在夢中,鳳翎分辨不出他的表情,是期待是悲傷還是羞怯的臉紅。
「無論你去到哪裡,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她冷靜答,心中盪開一抹溫情。
這是身為祭司的責任。
她是神與皇對話的中間人,如果人皇死了,那她聆聽的神意又該講給誰聽。
於是,她親眼目睹了人皇在祭台上自刎,看到風雨交加,電閃雷鳴,他的血肉骨架碎裂重組,成了一隻新生的龍。
潔白如雪的龍剛剛誕生,便成為了容納世間罪惡的容器,染上漆黑,遠遁天涯海角,引去天罰。
世人見證了神仙的無所不能,求仙問道,修仙渡身。
從此,世間再無人皇。
日月輪轉,風過雨停,鳳翎徒步跋涉遙遠的距離,數年後,找到了伏在山海盡頭的黑龍。
他承受了天罰,身軀完好,魂魄仍在,身上的污穢也未減輕,方圓百里被他影響,不生一絲草木。
鳳翎俯下身撫摸著他的龍角,手掌立馬被詛咒侵蝕,變得黑紫。
她忍著痛,問:「你在等我嗎?」
黑龍的魂魄縈繞在屍體四周,看著渺小的凡人,悠悠答:「我才剛出生,還未看過世間,不願離去。」
他是新生的靈魂,他是故淵,也不只是故淵了。
為平息黑龍的執念,鳳翎與它許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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