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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著董氏的事，梁九功輕嘆一聲，輕拍著福珠的肩膀道：「公主，別看了，快走吧。」

    福珠被拍回神，轉頭呆呆地看著梁九功，良久才舔舔乾燥的唇，問道：「她是誰？怎麼在宮裡念佛經？」

    看那背影應該不老，年紀輕輕的怎麼會求神拜佛，要知道孝莊那麼大歲數的人都沒有念什麼佛經的，滿人不興這些。

    梁九功大概是想到了什麼，語氣緩緩道：「那是庶妃董氏，今年二月，自從女兒殤了就那樣了，沒日沒夜地抄寫佛經，一天不念上十遍佛經不會睡覺，宮裡人都說她瘋了。」

    董氏？福珠嘴裡呢喃著這麼名字，腦子裡不斷的回憶自己不多的歷史知識。

    好像康熙有名的幾大妃嬪中並沒有一個叫董氏的，估計又是淹沒在歷史洪流中不值一提的一個吧。

    收回目光，福珠心裡揣了事，腳步突然就快了起來，她要趕緊回到慈寧宮驗證一件事！

    梁九功在後邊兒跟著，沒忍住摸了摸自己本就沒剩多少頭髮的頭頂，這小孩兒的心思可真難猜，明明剛剛還在發呆，怎麼突然就走那麼快？

    他跟在後邊兒都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在攆人的惡狗……

    慈寧宮

    「喲，怎麼才出去一會兒，回來就沒精打采的了？是誰讓咱們的大公主不高興了？」福珠腳步才剛跨進慈寧宮大殿的門檻，就聽見孝莊調笑的聲音。

    福珠聞言，抬頭就立馬小跑了進去，徑直就撲進了孝莊懷裡，小腦袋埋著，也不管小啾啾被壓著了，甜甜叫了一聲：「老祖宗！」

    孝莊笑著應聲，順手抱著福珠，給她正了正頭上小啾啾扎著的兩串珠花，眼底笑意漸濃。

    這小丫頭才三歲就知道愛美了，皇后送的這兩串珠花的確好看，特別是搭配這一身紅底白邊的衣服，看著就跟年畫娃娃似的，喜慶又好看。

    孝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小丫頭從她懷裡抬起頭，雙眼濕漉漉地看著自己。

    「怎麼？又有什麼事要求老祖宗了？」相處了大半年，孝莊早就摸頭了這丫頭的心思，只要她露出這種可憐兮兮的眼神，那必定是有事了。

    「嘻嘻。」福珠一點兒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反而伸出小短手抱緊了孝莊的腰，「老祖宗，福珠想看佛經，您可以送福珠一本嗎？」

    「佛經？」孝莊驚訝地看向福珠，「你看得懂嗎？能認識全部的字嗎？」不是她嫌棄這丫頭的水平，而是她自進宮來的這大半年寫字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也念著福珠還小，暫時沒有給她安排教養嬤嬤學習讀書寫字，想著讓她這一年先在宮裡快快樂樂地玩兒過去再說。

    福珠想都沒想，張口就說：「沒關係，我讓芸萁格讀給我聽。」

    剛端著杏仁乳酪進來的芸萁格：…… 公主您可真是高看奴才了，她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讓她讀佛經？她怕把自己先給超度了……

    第6章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召見五……五溫皆空，度一切苦、苦廠……」

    慈寧宮偏殿內，芸萁格抱著本《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磕磕巴巴地念著，有些不認識的字她就讀半邊。

    福珠無語地聽了兩句就聽不下去了，這丫頭是真認字認半邊啊！她這周身地氣運剛要有點動靜了，就被一句五溫皆空給打回原形。

    「芸萁格，等等，你再看看是五溫皆空？不是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廠是什麼？不是苦厄？」她讀書少，可別騙她。

    芸萁格聽著，忙倒回去看那兩個字，看了半天，最後說道：「原來這個字是蘊啊！這個讀厄？好像是……」說著還驚喜地看著福珠，「公主您可真博學，這還沒讀書就認識這麼難的字！」

    福珠：……

    算了，福珠起身收回芸萁格手上的書，讓芸萁格按這樣的讀法讀佛經，別說是一天了，就是讀上一年，她的氣運都不會有一絲改變。

    「走吧，咱們去撿現成的去。」

    芸萁格見自家公主拍拍手就往外跑，連忙抓過一旁的斗篷就追出去喊著：「公主，快把斗篷穿上，外邊兒太冷了！」

    現在剛進入十一月，天氣漸漸冷了起來，吹過的風已經能像刀子般割臉疼了。

    福珠聽話地站在廊檐下，等芸萁格追上來給她穿好衣服。

    「公主，天兒這麼冷，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芸萁格說著，還掏出一個小手爐給福珠抱著，這是太皇太后特地賞賜給福珠的，外面包著的棉套還繡上了一隻肥嘟嘟的兔子。

    福珠可喜歡這個手爐了，走哪兒都要抱著，今天也是一時太著急給忘記了。

    「你不認識幾個字，讀不了佛經，咱們當然是去找會讀佛經的人了。」人家不但會讀，還讀得特別順溜，她的氣運聽著都激動得很！

    芸萁格那天沒有跟在福珠身邊，自然不知道她說的是庶妃董氏，還撓著腦袋納悶兒：「會讀佛經的人？是蘇麻喇姑嗎？我就知道她是認字的。她老人家不就在慈寧宮嗎，咱們為什麼還要出去啊？」

    「哎呀，別問這麼多，快跟我走！」蘇麻喇姑隨時都伺候在太皇太后身邊，她還是不要去麻煩人了，再說，宮裡有現成的，人家每天都會念，她只管旁聽就行，多爽！

    沿著記憶中的路線，福珠很快找到了董氏所在之處，竟然是在永和宮的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