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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6:01:59 作者: 折梅手
    「長桑灼在哪?」青瀧繼續淡聲問,她的臉很平靜,就像戴著一層面具般沒有波瀾。

    祝靳有幾分意外,他挑眉笑道:「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擔心別人嗎?她的廢物哥哥還以為聖女真的會幫他引薦太子殿下。她現在,應該在那家成衣店裡跟你們一樣,等-死-呢-」

    最後三個字他說的慢條斯理。

    長桑權聞言,頓時明白周祉君不過是利用他。但被劍氣壓迫著,根本無還手之力,身上衣衫殘破不堪,鮮血也從嘴角流下,他的元炁似又悶又重的鐵錘出擊,越是心急越擊不中鬼魅般的對手。

    祝靳玩了玩手上一截藤蔓,接著道:「不過別擔心,你會死的比你的小姐妹早。」

    他念動名家·御物。

    藤蔓縛住青瀧的脖子。

    聖女只要這個女人的頭顱……把她的頭顱勒下來帶回去就好。

    怎麼回事?!

    祝靳的臉色閃過一絲疑惑。他越發快速地催動,卻見那本該愈縛愈緊的藤蔓猛地頓住。

    他感覺到了一股對抗之力!藤蔓崩得極緊,雖然微弱,但是他能夠察覺到它在一點點一點點往外移動。

    祝靳逐漸落了下風,他難以置信地目光上移。

    看見了那張沒有任何感情的臉和張合的嘴唇。

    青瀧也在念動……名家·御物。

    她現在還有點慢,因為她正在一邊跟著祝靳學,她看著元炁是如何在他喉間運轉,她一點點照做。

    但很快,她就做著比祝靳要好了。畢竟師兄說過,農家弟子向來聰慧。

    「你怎麼會名家的術法?」祝靳依然輕蔑,「哦,我知道了,廢物農家沒有什麼可學的,所以你打通了名家的炁道,偷學我們名家的術法。」

    這句話說完,周遭的氣壓更冷上三分。

    寂冷之中。

    青瀧在命令:把元炁釋放給我。

    御魂丹思考:唔……讓這小鬼頭殺了你,我再換個新主人豈不是更好。

    青瀧毫不懷疑:若我死了,師兄定然會埋葬我的屍首。

    御魂丹覺得有道理。這樣的話,它豈不是又要埋於黑乎乎的地下,不知何年才能重見天日。它的命怎麼這麼苦。

    御魂丹決定討價還價:但你平時又蠢又天真,愛護花花草草就算了,連只路過的小鳥也要去救。還是現在的你比較有趣。

    青瀧一字一字:現在的我也是我。

    也許是這句話,也許是上一句,總之青瀧感覺到了源源不斷的元炁,自腹中御魂丹連綿不絕地發散,遊走於她周身經脈。

    這女人的冷靜,她突然會的名家術法,一切的一切,都讓祝靳莫名煩躁。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速戰速決!

    祝靳掌中元炁化為離火,迅疾沖青瀧襲去。很快漫天火光倒映在他眼中。

    沒有頭顱,收一捧骨灰回去也可以交差……

    祝靳的瞳孔猛然放大。

    離火越燒越旺,將所有的藤蔓付之一炬。從離火中走出一位少女。

    她的步履輕慢,周身完好無損,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

    青瀧的額前碎發被風輕輕吹動。

    她抬起頭,冰冷的眼神就像一個無自主意識的殺人傀儡。

    她好像動了動口,又好像沒有。

    四面八方響起如蛇爬行的聲音,祝靳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待他看清,漫山遍野的藤蔓盡數迅疾朝他爬行奔來。

    月光靜悄悄地,一點點從雲層後無聲透出皎潔的光,由遠及近在地面鋪上斑駁清淺的雪。

    就連長桑權都無暇顧及迫近眉睫的劍氣,怎麼可能,這麼強的御物能力,至少是上天境。不待他反應「這女人到底是什麼東西」,一條青色的髮帶幾乎要將空氣抽斷,硬生生劈斷劍氣。

    青帶的主人一步步走到他跟前,沒看他一眼:「去救長桑灼。」

    「休想。」

    祝靳剛想阻擋。他很快驚恐地發現,整座山都活了。

    每一棵樹,每一棵草,都在少女的指揮下。他往後退一步,沖陰魂陽鬼道:「你們還不快殺了她。」

    劍氣與青帶交纏一道,陣陣元炁發散,勢如破竹地震斷周圍一切。百年之木轟然倒塌,唯有月亮慢慢地穿過雲層,無限慈悲地籠罩著一切。

    沒有華麗的百家術法,沒有多餘的話,只有殺手之間的生死搏鬥。

    少女的眼神越來越冷漠,似乎回到了過去她所被訓練,她所習以為常的。右手上握著一條青帶,揮動之間,生死聚形。

    一個殺手,或是一個劍客最依賴的便是她手中的劍。很快,「崩」地一聲,青帶被劍氣斬斷。

    「真是叫我吃驚,」祝靳看得心驚膽跳,這個農家女弟子究竟是什麼人,「如今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手段。」

    陰魂陽鬼心照不宣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都想起了一個人。

    一個已經死了三年的女人。

    儘快除掉!

    劍氣化形。巨大無比的獵豹和毒蛇奔襲著自空中迎面而來,血盆大口迫不及待地要結束殺戮——

    青瀧朝遠處的天際淡淡地望了一眼。

    順著她的目光,是高高聳起的聖賢院兵家劍林,在陰森冰冷的洞窟之中,在沉睡已久的孤寂之中,一把劍驟然發出了激烈的劍鳴。

    這一晚,聖賢院的弟子們,應該說整個岱嶼島的人們,都從驚恐中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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