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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6:01:59 作者: 折梅手
    司空曌向來自詡耐心,此時也忍不住青筋暴起,劍氣橫生,出手越來越急亂。

    擂台邊蓮花漏斗「嘀嗒」一聲。

    傅教習嚴肅道:「上官瀧,時間快到了,你再不出手,直接判輸。」

    青瀧停住腳步。

    只能賭一把了。

    她方才一味躲避,一是秦曜在聖賢院,她不想暴露劍招;二是她如今沒有元炁,硬拼司空曌全無勝算。現在司空曌的氣息已亂,攻他元炁最弱處或許有一線機會。

    司空曌做好準備,手臂肌肉猶如虬龍纏身,殺招已至。

    對面師妹額前鬢髮紛飛,那懵懂的眼神似乎一瞬間凌厲。

    也許是錯覺,竟讓司空曌產生一絲心驚。

    下一秒,清脆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台下眾人的驚呼。

    巨闕劍斬斷雪白的長劍,砍在青瀧的肩膀上。

    白茫茫的天下終於多了一抹亮色。

    鮮紅的血液暈染在腳下。

    青瀧想,賭輸了啊。

    在強者如雲的修真界,沒有元炁果然還是太弱了些。

    ——

    「這也不能怨司空曌,雖然他下手是狠了點,誰想到這師妹一點元炁也沒有。」

    「但凡有幾分元炁,都應當有防禦之罩護體。」

    「沒有元炁,」秦曜聽著路人的議論,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漠然道,「聖賢院居然能混進這樣的人,這樣的人也配用劍?」

    王修淡淡應道:「論劍,當然沒有人能比得過她。」

    只有王修敢在秦曜面前這樣肆無忌憚地戳穿他的心事,這樣直白地提起「她」。

    腦海中青衣少女劍招變幻精奇,浩然處如氣逾霄漢,輕靈處若清風無跡。秦曜說:「是啊,我想青瀧了。」

    他說:「等辦完事,就回皇城。她一定等我很久了。」

    王修沒有繼續接話,兩人走到擂台邊上時,正巧趕上室友長桑權上場。

    幻境之中是一片戰場。

    黃土漫天,折戩沉沙。陰暗的天空迷霧重重,死氣沉沉的風·揚起破舊的旗幟,雪白的劍刃映著兩張硬朗的臉龐。

    為了保護新弟子不受傷,司空曌被約束不可使用術法,境界也限制到了小天境。

    中階天境的長桑權顯然占據上風,他劍術一般,但以名家·御物來控劍,和司空曌打得有來有回。餘光掃到台下的人,長桑權著意放慢身子,仔細按照上官先生告訴自己的節奏調整步伐。

    那是一首曲子的節奏。上官先生將曲調融入步法之中,要他盡力展現在秦曜面前。只是他本就記得不多,此刻還要應戰司空曌,勉強還原個七七八八。

    一切如上官先生所料。精通詩書琴畫的王修很快注意到步法,輕聲念道:「藹藹春風細,琅琅環佩音。垂簾新燕語,蒼海老龍吟。」

    他皺了皺眉,低聲在秦曜耳邊道,「這是大殿下那把九霄琴的名曲……這個長桑權,是大殿下的人?」

    只是,大殿下秦懷璋深居樂家坊,向來性子偏僻不善交友,終日研究禮樂,淡泊高雅至極。

    「有點意思。」秦曜冷笑,「這顛三倒四的步伐,秦懷璋能看得上?」

    王修:「……確實。大概是我多慮了。」

    長桑權思忖著差不多了吧,再多他也記不得了。當下狠下殺招,速戰速決。最後司空曌插劍認輸。

    黃瑾溫和祝靳都已通過劍試,朝秦曜走來。人多,自是不敢行禮,只恭敬點頭示意。

    祝靳從身後看著秦曜,這個高高在上的晟國太子殿下。只覺得他無非個高一些,臉白一些,氣勢強一些,站在人群里也不過如此嘛。

    他,憑什麼能被聖女放在心尖上。

    秦曜的玉冠反射著日光,晃得祝靳眼疼。他剛想挪開眼睛,就見個高膚白的殿下飛身上了擂台。

    秦曜目光如冰霜凍雪,森冷疏淡,直到見到幻境的一瞬間。

    冰裂霜碎,雪化成滔天巨浪,洶湧翻滾要將一切掩埋。

    ——

    農家堂里。

    孟昱道:「咱們那個安靜乖巧的師妹,去兵家擂台劍試了!」

    謝知棠撓了撓卷卷的下巴,小食鐵獸伸長脖子很享受地「嚶」了兩聲。

    「能理解,」謝知棠慢悠悠地說,「師妹初來乍到,還沒見過耒耜犁鋤,這哪樣不比劍好?」

    「好不好我不知道,」孟昱說,「我只知道,全學院的人都想去拿那把問情劍。」

    「問情,問情,」謝知棠搖搖頭,一本正經道,「這名字起得就不對。情向來是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哪有問出來的?」

    孟昱心痒痒要去看熱鬧,偏拉上謝知棠。謝知棠拗他不過,便抱上卷卷一道去了。兩人剛到,遠遠地就聽見群情激憤,沸沸揚揚。

    擂台上,一座通天寶塔霧氣繚繞。

    霧氣之中,秦曜右手扯住司空曌的衣領,一劍貫穿他的肋骨。他的表情淡漠,像是高傲地俯視一隻瀕死的獸,左手耐心地一點點旋轉劍柄,任鮮血噴濺到整隻手背。

    司空曌半蹲著,巨大的痛苦使他面色蒼白,汗如雨下。

    這位兵家大師兄忍耐著,聲音沙啞:「這位師弟,你已經……你已經通過劍試了。」

    司空曌和秦曜交手沒多久就判定這名師弟可通過劍試,他剛要插劍認輸,卻不料秦曜以法家·囚技將他定住,然後開始漫長而殘忍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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