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1 撈屍人

    「如果這位專家認為我們盧家交錯了，那就請把我們盧家都抓去坐牢算逑。」

    金鋒笑了笑看了華麒焜一眼，叫人搬出箱子來，挨著挨著一個人發了一條。

    然而奇怪的是，對方竟然沒有一個人去接。

    「你救了我們盧家人的命，我們給你這個鼎，也兩清了。」

    「再見了。金總顧問。」

    「謝謝你們盧家捐贈這個鎮國之寶。」

    鎮國之寶四個字一出來，盧家人神色有些意動，

    絲毫不在乎腳下的夏朝鼎，金鋒輕聲說道：「對。就是鎮國之寶！」

    「這是夏代的青銅鼎。全國第二件。」

    「這種形制的，全國第一件。世界獨一無二！」

    這話出來，盧家人又變了顏色。

    「感謝你們盧家。」

    「根據相關條例，我們會對你們給予相應的獎勵。」

    「我看就五百萬吧。」

    「你們有什麼意見？」

    五百萬的數字著實叫盧家人意外，互相看看也是有些恍惚。

    羅挺黃冠養幾個人卻是覺得太划算了。

    當年記載了大禹治水功績和他仁德功德的遂公盨在02年現身香江，保利公司以兩千兩百萬天價把他回購回來。

    這個東西當時還上了國寶檔案，但並沒有入選國家寶藏。因為這玩意有些存疑。

    哪怕這東西是假的，那假的也值兩千兩百萬。何況眼前的這件夏朝鼎。

    如果這東西流出去，怕是五個億都買不回來。

    幾個老傢伙擔心的是，這筆錢不知道又要落在哪個倒霉鬼的頭上。

    也就在這時候，被金鋒救起來的船工盧波大聲叫道。

    「不用了！」

    「謝謝金總顧問的好意。這東西，我們盧家一口唾沫一口釘，說捐就捐。絕不含糊，也不要金總顧問的獎金。」

    這話讓黃冠養幾個人嘿了聲，立刻對盧家人豎起大拇指熱烈鼓掌。

    盧波的話說完，盧軍又接口道：「這玩意出來的地方，我們盧家老輩過世，我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

    「請金總顧問就不要打聽他的來歷了。」

    這當口華麒焜上前去主動給盧軍道歉，然而盧軍卻是冷冷說了一句受不起，轉身就走。

    華麒焜吃了個大癟不出氣，反倒被羅挺幾個老貨恨得不輕，自己也知道犯了錯。

    這東西要是只有一件就好說了。就怕不止一件。

    水下面的出來的東西，一件……怕是不止啊！

    「那就一個人拿條煙，再帶兩斤酒回去！」

    「這是我自己的煙。不是公家的。」

    「你們請我吃豬又吃雞，我回敬各位一條煙兩斤酒。這個人情往來，各位總不會拒絕我吧。」

    「要是各位大哥大叔拒絕了，那，就就請你們把豬和雞都帶回去。」

    「錦旗，我也不收了。」

    「救人，分內事，不講回報。」

    金鋒這些話出來，盧家二十多口男丁面色悠變。一時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金鋒這話殺傷力足夠大，盧家人頃刻間就被金鋒給拿捏住。

    「好！」

    「我們收！」

    「謝謝你。金總顧問！」

    金鋒隨意一擺手，百曉立刻回去招呼後勤送酒過來。

    酒是九州豫州那邊的土灶酒，價格不貴，但卻是真正的糧食酒。送人也送得出去。

    再揮手，華麒焜屁顛屁顛的給每個人送上煙，滿嘴巴的甜言蜜語，道歉聲不絕於耳。讓盧家人的氣也消了不少。

    金鋒彎腰抄起一張老報紙慢慢牽開看了看上面的內容，嘴角輕然上翹。

    這是71年的報紙。那時候報紙在農村也算是稀罕物件。能拿到這麼多報紙的人除了收廢品的，也就只有公社鄉鎮才有這能力。

    飼料口袋是新世紀初的，飼料廠的主人現在已經是神州赫赫有名的千億大富豪。

    從飼料口袋裡邊的印記來看，這東西在剛出水的時候一直用報紙包著，到了新世紀初才塞進口袋，期間一直沒有人動過。

    光是這幾點找不到有用的線索。

    趁著這功夫，羅挺劉江偉和狗鼻子最靈的付良德悄然上前，明著看器物，實則悄悄舔銅器上的泥巴。

    這屬於聞土辯墓的真功夫。全國會的人不多。

    很快結果出來，幾個老鳥都對金鋒眨眼間，表示認不得這東西屬於那一段黃河的淤泥。

    七十年代黃河的污染很少很少，下面的淤泥跟後面的淤泥完全就是兩回事。

    最後的希望破滅，金鋒輕然點頭表示收到。一群人不動聲色就此散開。

    這時候盧家人也拿到了金鋒的回禮，臉色也緩和了許多，禮貌的衝著金鋒點頭致禮，露出一抹敬重，轉身就走。

    「噯。盧波大哥。你還沒幫我殺雞，做熬炒雞嘞。」

    「正宗熬炒雞，我可是好些日子都沒吃過了。」

    盧波身子頓了頓，回頭笑著說：「對不起金總顧問。今天時間不夠了，改天再過來。」

    「這雞你自己想做什麼就什麼吧。」

    「你們巴蜀的黃燜雞也不錯。」

    金鋒抿嘴笑起來，大方點頭：「行啊！」

    「這雞日子不夠，敬今天的水鬼嫩了點，我就留著自己做黃燜雞。」

    正在上麵包車的盧家人在這時候齊刷刷的定住腳步，無數人扭頭望向金鋒，面露驚恐和難以置信之色。

    尤其是盧波和盧軍兩個人，他們的臉上一個驚恐，一個震怖！儼然也是被金鋒給嚇著了。

    人群在這時候自動散開，一個瘦小的白髮老頭從五菱神車下拄著手杖下來。

    看見這個老人，指揮部的老人也很是驚奇。

    這老人年紀已經很老了。臉上的皺紋道道如一道道的疤痕。

    但他的身板卻是挺得筆直。

    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藏青中山服的老頭顫顫靠近金鋒，嘴裡嘶聲叫出一句就連中州本地人都聽不懂的話語。

    金鋒呵呵笑了笑輕聲回應了過去。

    那老頭渾濁的老眼裡爆出一幕光團。枯瘦褶皺的手慢慢抬起，抖抖索索比出一個手勢，眼睛瞪圓盯著金鋒。

    金鋒嗯了一聲，眉頭緊鎖間，靠前一步，避開所有人，左手輕擺握住老頭的左手收攏，右手逮住老頭黑不溜秋的手杖，摸到第二節，手裡比出一個手勢。

    明顯地，那老頭身子骨大大震，吃驚的看著金鋒，滿是不信和疑惑。

    「你們家也是撈屍人？」

    金鋒撇撇嘴，眉毛上挑露出一抹傲色。

    緩緩撈起自己的左腳褲管，淡然說道。

    「鬼不收！」

    一瞬間，盧家上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打在金鋒的腳踝上。

    在那腳踝上，逕自看不見一點印記。

    跟著，盧家人的目光又轉到盧波脖頸處。

    那脖頸處，青黑的手印已經轉淡，卻依然清晰可見。

    轟！

    那老頭眼眶暴凸，驚駭驚怖看著金鋒。突然抓住金鋒的手，大聲叫道。

    「我帶你去！」

    「我帶你去！！！」

    「那地方就在……」

    金鋒握住老頭的手笑著說道：「不急。明天再去！」

    「今天咱們先殺豬後殺雞，我出酒飯。管飽！」

    直到金鋒陪著那老頭進了指揮部，羅挺一幫人老貨都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四百多斤的大肥豬殺起來容易，把二師兄摁翻卻是費了不少人的力氣。

    曾子墨的護衛隊足足上了六個人夥同盧家四個人才把這頭大肥豬送上邢台。

    主刀的自然是金鋒。

    用的刀自然是徐夫人劍！

    華麒焜百曉幾個人看見金鋒的徐夫人劍殺豬盡皆作色，暗地裡罵著敗家子。

    羅挺的一句話卻是讓一幫老貨臉都白了。

    「用徐夫人劍殺豬算什麼。這個混蛋當年還用白虹刀砍山頂洞的石頭。」

    「那才叫敗家！」

    殺豬刮毛再把二師兄開膛破肚，豬血凝塊馬上送廚房，小腸翻出來洗乾淨還帶著熱乎勁就送到大廚手裡。

    嘴嫩的小裡脊肉割下來炒菜，月牙骨用來干煸，豬肝爆炒，豬頭豬腳大腸馬上入滷水……

    這一頓海吃海喝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才結束。盧家來的二十多口人全被指揮部的人干翻，最後還是由指揮部的人開著車送他們回去。

    這天晚上原本想著拷問金鋒事情的羅挺一幫人也是喝得伶仃大醉，直到第二天早上起來才想起這事。

    下樓去找金鋒，金鋒卻是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打了個手勢，大叫一聲。

    「全體出發！」

    「撈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