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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方的操場迴蕩著震耳欲聾的音樂，吞噬掉鞋踩枯葉的喀嚓聲。

    後背傳來的溫暖驅散了周身的冷意，甚至帶來了些燥熱，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身上亂爬。

    從衛生間出來後，兩人就始終保持著沉默，只聽得見風的呼嘯與近在咫尺的細微呼吸。

    天空一望無際，遼闊而曠大，一輪皓月懸掛於頂，無私地將光輝灑落在每一處土地。

    她與她何其渺小，像兩隻螢火蟲般仰望著蒼月與浩瀚夜空，仿佛是晃蕩在茫茫宇宙中的兩顆孤獨的行星，互相照應，惺惺相惜。

    文馨悄悄側過頭去，只見游璐正眼神空空地目視前方漆黑一片的道路，可能在發呆，可能正在進行某種深奧的思考。

    文馨長長吸了一口雨後空氣，林葉草木的清香將她團團環繞。

    感覺還不賴。

    路過拍照板時，文馨忽然停住了腳步，兩眼放光：「我去玩玩這個！」

    這是一個博士帽小人的泡沫板，小人的臉部被挖空，旁邊飾以正方形對話框：「天王蓋地虎，考上985！」

    文馨將手機塞給游璐，小跑至拍照板後，像好奇寶寶般探來探去：「哪個角度可以？」

    游璐指揮道：「往左邊一點。」

    「蹲下來。」

    「笑一笑。」

    文馨努力展現出她所認為的最燦爛的笑容：「好了嗎？」

    寧靜的校園中，她像是誤闖人間的精靈般靈動活潑，明媚的笑容比月色還要動人心魄。

    游璐按緊手機，心臟宛如奔涌的潮水般翻滾。

    「咻——」

    一束金光從身後騰飛而起，直至上升到高空時倏地綻放開來，震撼天地的爆聲也沒能壓住喉間的心跳。

    她笑臉盈盈地對著她，雙眸內閃爍著絢爛的煙花。

    退意忽然在游璐的心頭萌生，使她幾乎不敢看此時的文馨。

    深藏於久的眷戀與剎那間的心動同時在她的胸腔爆發，澎湃得讓她難以自控。

    仿佛下一秒她就忍不住想要將洶湧的愛意傾訴而出，卻又擔心強烈的期盼與悸動會如驚濤駭浪般將眼前人淹沒。

    「嘭——」

    輝煌的煙火頃刻間照亮了整片大地。

    .

    直到晚會塵埃落定，文馨與游璐才回到場地。

    一見到文馨歸來，李萌立刻嘟著嘴道：「你去哪了？消息都不回，我還以為你掉坑裡了。」

    文馨哪敢說自己和游璐逛了半個小時，只得含糊不清地回答：「就是走了一圈嘛。」

    「這麼冷的天你還到處走？凍著沒有？」

    「嗯……沒有，我貼了暖寶寶。」

    李萌頓時訝異道：「你還有暖寶寶？什麼時候？」

    文馨低頭折毛毯：「一開始就貼著了。」

    「那你還裝作那麼冷？我給你一坨子！」

    不同與前排的吵嚷，後排的同學都在安靜收拾自己的東西，一時半會沒人聊起閒話。

    「呃。」

    傅青手一滑，不知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她忙拉住正準備離開的游璐：「借個光，我找下東西。」

    「噢。」游璐摁亮屏幕。

    待傅青抓住丟失物品時，她才手忙腳亂地站起來，眼睛一瞟，敏銳地發現了游璐手機屏幕的不同尋常之處：「等下，你這背景是什麼？」

    游璐立刻想要熄滅屏幕，但卻被急於吃瓜的傅青先一步搶了過去，她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張玩拍照板的文馨照片。

    「這個板……是不是今天才擺出來的那個？」

    游璐奪回手機，端起椅子就甩頭離開：「不告訴你。」

    傅青：「喔~」

    這兩個人可真是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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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塗卡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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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藝術節結束就月考，講究。」

    李萌如鹹魚般趴在課桌上，眼神昏沉沉的，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

    文馨用錯題本敲她的腦袋：「快起來，幫我看看這道題。」

    李萌晃了晃響叮噹的頭：「你同桌呢？讓她幫你。」

    「她還沒來。」

    「噢，」李萌揶揄道，「沒來才找我，來了就不找我了。」

    「就你廢話多是不是，是不是，嗯？」

    文馨揉搓她的小肥臉，直到搓出紅印來才堪堪鬆手。

    在文馨的百種叫醒服務下，李萌才慢悠悠地坐起身來。

    她接過錯題本，忽地咦了一聲：「這是什麼？」

    「什麼什麼？」

    李萌將錯題本的背殼展示給文馨：「看，一圈不明物。」

    文馨湊近一看，原來錯題本的外殼不知何時沾上了橙黃色的怪異固體，伸手一摸還留有一定黏性。

    「……」

    「這該不會是……」

    她不慎弄在游璐作業本上的糖漿，又黏回了她的本子上！

    李萌絞盡腦汁，終於從貧瘠的詞彙中搜出一句話：「天道好輪迴？」

    「！！！」

    .

    游璐聽到身邊拉開座椅的動靜，目光落在文馨身上，然而後者卻並沒有回看過來的意思，只是將腦袋埋在高大的書牆後。

    熟悉文馨小動作的游璐知道，這代表著對方不想搭理她。

    在她沒有來教室的這段時間內發生什麼了嗎？

    考前的早自習時間，文馨的注意力被不斷分散到錯題本背殼的糖漿上，難以專心投入到複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