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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5:25:53 作者: 應央晚
由郁寧舟執筆編撰,並由各大營銷號發發布的圖文強勢占據了大家的眼球。
#一個人的自我毀滅之路#以飛快的速度登上熱搜前五位,點開來就會發現,熱搜上特指的「這個人」就是劉溪賓。
文章從頭到尾充滿了細節,並且還能挖出各種陳年舊事的證據和文中的爆料對得上。能寫出那麼詳細內幕信息的人必定是圈內人,文章一發出去,很多網友都看得津津有味。
那些營銷號也樂得發這樣的文章,一來蹭上了劉溪賓現在這個輿論焦點,二來自己也大賺一筆,所以各方皆大歡喜,除了劉溪賓本人。
盛胥枝看著網友們在文章下的留言,心情不錯。
時間間隔了很久,她對劉溪賓的進攻,現在才開始呢。
那個因為劉溪賓的流氓追求而惶恐的人,那個因為劉溪賓的打壓而找不到出路的人,那個視劉溪賓為洪水猛獸般洶湧的人,現在已經完成積累,成長為狩獵者了。
劉溪賓的錯誤會交給法律的審判,而讓他錯誤曝光於公眾之下,成為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的典型,是她可以做的事情。
文字為刀,眾人為她拾柴,助她燃起這場盛大的火焰,這就是她遲來已久的反擊。
「Hit the heart~」
盛胥枝嘴角勾出滿意的微笑,從此之後,劉溪賓不會有臉出現在娛樂圈,不會有哪個項目敢用他這樣的劣跡藝人,他更不再有爬起來的資本了。
這是他早該付出的代價。
.
盛胥枝再去看宿星淮時,他已經醒了。若不是睜開的眼睛,大概會以為他還在沉睡。
「你醒了?」盛胥枝坐到他旁邊。
「枝枝。」
從聽到細微的推門聲的時候,宿星淮就知道有人來了。他一直很淺眠,沒有睡得很沉,只是不想醒。
在昏暗的光線下,盛胥枝隱約看見他瞳孔里微弱的反光。
「不說話嗎?」盛胥枝笑了笑,「你休息很久了,陪我說說話吧。」
「……」
盛胥枝像哄孩子一樣著他:「要喝水嗎?你肚子餓不餓?起來坐一會兒吧。你的小助理很擔心你,看你這個樣子,他都快要哭了你知道嗎?」
好吵。
宿星淮閉了閉眼睛,最終還是坐了起來。
「不要開窗簾。」宿星淮的話讓盛胥枝把要拉開窗簾的手收了回來。
「好吧,那就不開窗簾。」盛胥枝又坐回他的床邊,「作為交換,你就我跟我講講你的事情吧,什麼事情也可以。」
盛胥枝掰著手指頭數:「比如說你是誰、你來自哪兒、你要往哪裡去?」
盛胥枝看著宿星淮稜角分明的側臉,這幾天他更瘦了,但也有種頹廢的美感,不知道現在他認為自己是誰——還認為自己是宿星淮就好了。
宿星淮閉上了眼睛,喉結動了動,慢慢開口了:「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我和我父親的事情。剛才,我夢見他了。」
「他和我母親都很忙,但小時候,更多時候,我是在他身邊度過的。」
「但他也沒時間帶我,就是把我帶在劇組裡。我見到了劇組裡形形色色的工作人員、大小配角主角和無數的龍套、各種拍攝的器械、實地搭建布景……從小我就認為,每一個劇組就是一個世界,一個與眾不同的奇妙的世界。」
宿星淮的話語速偏慢,聲音卻因為長時間的沉睡更帶磁性,結合起來有種娓娓道來的感覺,盛胥枝聽得很認真。
她心裡卻鬆了口氣,很好,起碼現在他認為自己是宿星淮。
他有一個名導父親,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但是他很少提起他的父親。現在宿星淮說的這些話,盛胥枝也是第一次知道。
宿星淮說到長大一點後,受父親的影響,他也想成為一個演員,但是徐導不同意。這也是父子矛盾的根源所在。
他的喉結艱難地動了動,像是在說無比沉重的話:「他為什麼會不同意呢?他就是一個導演,一個培養出那麼多出色演員的導演,卻不同意我成為演員?他說這個圈子太髒,太容易放大一個人的言行,所以不希望我進來,但是——但是我想啊!」
「我看到演員們在舞台上,站在機器前,他們很優秀,我也想成為他們,我真的想成為一個演員…」
話說到最後有輕微的哽咽和無處安放的痛苦。
盛胥枝覺得他不是全然沒有意識,他意識到了,他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但醫者不自醫,他沒有辦法給自己答案,還沒有辦法解決問題。
他情緒的外泄只是短暫的幾秒鐘,很快就測過頭,讓陰影覆蓋住自己的半張臉龐,恢復了表面上的風平浪靜,好像剛才的失控不曾存在過。
「……我是不是太脆弱了些,那麼容易就生病,真是一點都不堅強。」
「不對,不能這樣說。」盛胥枝搖搖頭,「你是一個藝術家,這就是天生的,你會扮演很多人,你會成為很多人,你可以是敏感的脆弱的,所以你的弱點會更加外放,這都沒有關係。真的沒關係,一點一點慢慢長大就好了。」
盛胥枝拉著他的手笑著說:「我理解你說的話,你想做,那你就做。你父親的反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做到——起碼現在為止,你做得很好了,以後也一直努力下去吧。」
盛胥枝認真地看向他,在昏暗的背景下,在這個脊背蜷起的人的身上,隱隱還能看到日後經過萬般磨礪,捧起數座影帝獎盃,終於如醇厚美酒般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