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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5:25:53 作者: 應央晚
    當她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結結實實捆住的時候,她只感到內心一片寧靜。

    就這樣了嗎?那就先這樣吧。

    盛枝枝緊接著被帶去見到了這位新負責人,這是她第一次以這個堪稱難堪的身份和他正式見面。

    他認出她來了嗎?

    沒有吧。

    盛枝枝想起最後他看她那個冷漠的眼神。

    他只是「嗯」了一聲,並沒有要審問她的意思,揮手就讓其他人把她帶走了。

    最好是沒有。

    直到她被押著去軍部的路上除了意外。

    從某一刻起,外頭就響起了密集的槍聲,還有各種轟隆聲。

    盛枝枝安靜地坐在屋內,根本無法得知外面發生了什麼。隨著一排一排看守她的士兵越來越少,盛枝枝才察覺到情況的嚴峻。

    而原本將她密切監控,把她死死困住的地方,現在反而成了她的保護罩。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或許是很久,或許只是一會兒,大門一下子被推開,她就看到宿星夜沖了進來。

    他的衣服上有著煙燻火燎和鮮血浸染的痕跡,看樣子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

    宿星夜來到她面前,三下兩下直接用刀斬斷了她身上的繩索,他的手很大,拉著她不容分說就往外走。

    「不要說話,馬上跟我走!」

    走出了屋外,盛枝枝才看到那是個多麼炮火沖天的殘酷景象。

    來不及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盛枝枝就被宿星夜拉著,走上了躲避各種流彈襲擊的路上。

    他們終究沒能平安無虞地走出去。

    「你……」

    擁有意識的最後一刻,盛胥枝下意識睜大了眼睛,她看見的是他的臉龐,高大的身軀焦急著向她撲過來,耳邊已經失聲,完全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話。

    世界一片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盛枝枝才醒過來。

    滿目皆是煙火灰塵,黑色的煙霧熏得她快要睜不開眼睛。

    等她艱難地坐起來,才發現是宿星夜擋在前面護住了她。而他的後背是肉眼可見的傷痕,至今還昏迷不醒。

    周圍除了火焰燃燒的噼啪聲,再也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們在一堵牆壁組成的小小的掩體下,才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

    盛枝枝低頭看著宿星夜,現在她只需要動動手指,就能讓這個前途無量風頭正勁的軍部新寵兒悄無聲息地死亡。

    看著他那張沾上污漬的臉,盛枝枝最後放下手,摸了摸他的眉心。

    「好吧,這次就放過你。」

    .

    盛枝枝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失憶了。

    為防有詐,她旁敲側擊打探了幾次,得到的結果都是:他真的失憶了。

    「你是誰?」

    病床上,被白紗包裹得嚴實的人抬頭看著她。

    他看她的眼睛裡是真的迷茫,就像無害的小狗。

    盛枝枝看著他,一個大膽的計劃在腦海里形成,她咽了咽口水:「你不記得了?」

    「我是你的……未婚妻。」

    .

    宿星夜出院之後,盛枝枝的日子變化了很多。

    「我回來了。」門口玄關處傳來他的聲音。

    盛枝枝合上筆記本,臉上瞬間掛上甜美的微笑,迎上去給他脫了外套,然後把外套掛在衣架上。

    轉身就看到宿星夜坐在沙發上,正閉著眼睛休息。

    他好像很累的樣子,是因為軍部的事嗎?

    作為一個合格的未婚妻,盛枝枝這個時候就應該說:「需要我幫你按摩嗎?」

    不等他回答,盛枝枝來到他身後,兩隻纖纖細手在他的太陽穴和頭皮處輕輕按摩著。

    他的神色舒緩了許多,盛枝枝看著他,不由自主想到:軍部的主要負責人之一和敵軍的間諜就那麼和諧的相處於一個屋檐下,這段經歷,不得不說——

    啊,真是刺激。

    她就這樣留在了宿星夜身邊,不過宿星夜在軍部很忙,一周才能見到他一兩次。

    ——雖然他總是說他是軍校學生、軍校課程很忙,每一次這麼說盛枝枝都體貼地微笑,並且不去拆穿他。

    除了偶爾抽空應付宿星夜之外,盛枝枝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她在找一個同盟,一個可以傳遞消息的同盟。

    不是和她同樣來自敵軍的上線下線,是她自己尋找並且可以信任的真正的夥伴。

    她來自敵軍一方,這次他們把她派來就是為了竊取新式武器的機密。

    正因為如此,她才得以來到申城。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也是她的機會。

    盛枝枝待在敵軍很多年,她也知道敵軍很多機密。她想尋找來自軍部的同盟,反而把敵軍的機密透露給軍部。

    但是這個同盟人選要好好去找。要找到一個真的能夠相信她這個「間諜」的人,並且能把她透露的機密真的交給軍部。

    能在軍部說得上話的人,在她身邊現在就有一個。

    盛枝枝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宿星夜,他正在沙發上看報紙,這是這周他唯一一次回來,並且再過半個小時,他就又要離開了。

    「怎麼了?」察覺到她在看他,宿星夜從報紙中抬起頭來。

    她甜甜笑道:「沒什麼,就是想看看你。」

    「咳咳!」

    他大概有些無語吧,清了清嗓子又把視線移回到報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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