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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善良仙女

    雷明放在桌子上的是一張薄薄的照片，上面一個是某個家族的大合照，足足有二十幾人。

    雷明指著中間的某個人說：「你們注意看這個人，這個人我在報紙上看見過，他可是臭名昭著，贊助敵軍大發戰爭財的軍火商！每年有多少傷害我們人民的子彈炸彈，都是從他的手裡流出來的！」

    這下子所有人都看向宿星夜：「星夜啊星夜，你父親的所作所為，你就沒有一點需要解釋的嗎？」

    宿星夜顯然有些焦躁不安，沒等他回答，雷明又轉向盛枝枝：「枝枝妹子，你知道你的未婚夫是那個罪大惡極的軍火商的兒子嗎？」

    盛枝枝抿了抿唇：「我……也是早上翻到這張照片才知道的。」

    「瞞得可真緊！老子贊助敵軍，兒子潛伏在我軍！這麼一個身份不明的人，誰知道你是不是內奸！」

    「誰知道你是不是盯上了我們其中一個人，在翻著什麼機密呢？」

    宿星夜搖頭道：「對，他是我的親生父親，但他和我的母親在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小時候我的照片裡，我的生活里根本就沒有他！」

    「後來我一直跟著母親還有繼父生活。我已經從那個家族脫離出來了，我和他不一樣！」

    這件事情等同於父親犯罪孩子需不需要連坐的問題，從道理上講不應該，但是從人情上卻總會有懷疑。

    劉溪平問道：「既然你不認他這個父親，你為什麼還要保留他們家族的照片，還要特別放在夾層裡面？」

    宿星夜：「你們看過我的相冊吧，相冊一開始和我的母親站在一起的就是我的繼父。但是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我以為他就是我的親生父親。直到兩年前的母親去世，我才知道我的親生父親另有其人。」

    「我知道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和你們一樣，當時我在前線，我看到過前線戰場是多麼慘烈。」宿星夜不知道該用什麼稱呼那個人，只能用他，一個他字來代替。

    「我不認同、我也非常譴責他這樣坑害同胞的行為，我為他的行為所不齒！」

    劉溪平：「你還是沒說到重點，你為什麼要保留這張照片，你想著有一天投奔他？」

    「我並不想認他，但是母親在最後時刻也告訴我另一件事情！」宿星夜提高了聲音，此刻的他有些激動。

    「她一個人帶著我離開，在那個混亂的時候，她沒有辦法養活我，他的人找到了我母親。」

    「那年冬天很冷，我在發高燒，熬不過冬天的人有很多很多。母親不願意回去，也不同意讓他的人帶走我。最後為了我，她退讓了一步，接受了他的資助。」

    「後來我能夠上私立學堂，我能夠衣食無憂，我能夠出國留學，我以為這是母親家裡傳下來的財產，可直到母親去世的時候才告訴我，那全部都是他的資助！用的是他的錢！」

    所有人看向宿星夜，幾乎被他的情緒所感染，是掙扎、猶豫、痛苦、抉擇。

    雷明也說不出太重的話，空氣幾乎沉默了下來。

    緩了一會兒宿星夜繼續說：「他沒有要求我投靠他，沒有要求我一定做某件事情，只是要求母親一定要把他的身份告訴我。」

    「所以呢。」劉溪平繼續追問，「後來你怎麼做的？」

    「一個用人命和鮮血換來的錢養大的孩子……知道這個消息後不久，我心裡沒辦法忍受我還在前線，於是我放棄所有軍功，申請調回後方，就在一年前我回到了申城，重新回到軍校，安靜讀書。」

    短短的幾句話並沒有說個中詳細經過，卻透盡了糾結。

    「以後呢？」這句話是盛枝枝問的，「我總擔心你有朝一日又回到前線去。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上頭調令讓你去前線，你還會去嗎？」

    「我會去的。」宿星夜毫不猶豫地說。

    「這一年的時間，在軍校里的忙碌和在前線的忙碌不一樣，也足夠我想清楚很多事情了。我依然不認同他，他有他的做法，但我也有我的人生。」

    宿星夜的目光重新投向那張照片：「我只是保留了這張照片，唯一的照片。我並不把它放在相冊里，而是放在夾層里。」

    「我不會把照片拿出來看，但我需要它存在，我需要提醒我，我要贖罪。」

    宿星夜的說法倒也合情合理，況且他的表情也不似作假，其他的人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出生不是他能選擇的，小時候被如何撫養長大不是他能夠選擇的，但是長大後他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是他能夠選擇的。

    盛枝枝看了一眼宿星夜，首先表態：「我相信他，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立場，昏迷的事情也不是他做的。」

    盛枝枝話音剛落，劉溪平就不贊同地說：「真的嗎？可我剛剛還看到你們在吵架呢。」

    怎麼哪裡都有劉溪平，盛枝枝冷冷瞥了他一眼：「你懂什麼，我們之間吵架增進感情而已，還需要向你匯報嗎？」

    劉溪平還想說話，雷明連忙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無關的事情了，還有什麼線索要分享的嗎，沒有的話我們就開始匿名投票吧！」

    到底是誰在午餐時迷暈了眾人？其他人不是沒有嫌疑，但那些微小的嫌疑在宿星夜爆出來的這個震撼的大雷面前，根本不夠看。

    最後投票結果也有那麼點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