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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南潯從來就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他巡視了一番四周，便迅速做出了決定，「來不及了。」

    陸羽垂眸，掩蓋住了眼底的思緒。

    原本南潯打算將陸羽留在外頭接應。但後者明顯不願坐以待斃，南潯也沒說什麼，就帶著他進入了大樓。

    大樓內十分安靜，只是石子滾落的聲音，也足以迴蕩在空曠的四周，極其刺耳。

    兩人心有靈犀，十分默契地放輕了腳步。直到上了二樓，兩人剛準備在樓層搜索，南潯餘光卻瞥見一道人影掠過，他還沒動手，身旁的人卻比他更快一步，隨著一聲槍響，前面頓時傳來了悶哼聲。

    南潯看向陸羽，眼底露出些許讚賞的神色，「槍法有進步。」

    陸羽面色淡漠，「都是先生教得好。」

    南潯也沒說什麼，這一年多來，陸羽的進步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有時候兩人對上手，南潯也不一定完全占上風，當年那個稚嫩的少年如今也即將超越了南潯，恐怕再過不久，南潯就不再是他的對手。

    南潯意味不明地打量了他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大樓中，四周不知道隱匿了多少的殺手。但很肯定，這一次來的人不在少數，全都是有目的的針對南潯，比起以往那些零散的埋伏，這些殺手訓練有素，他們懂得在暗處跟兩人周旋，也將出口緊緊堵住，不給兩人半點退路。

    最底層的殺手很多，兩人不敢分心，卻十分默契地利用暗處給那些殺手致命一擊，寂靜的大樓中不斷傳來槍聲，四周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幾乎將他們籠罩在血海之中。

    這一次來得匆忙，兩人身上帶的子彈並不多，陸毅槍里的子彈剛用完，還沒來得及換上新的，偏頭卻看到南潯突然握槍指著自己，那一瞬間，他從那個冷漠的男人眼中看到了殺意，陸羽下意識覺得心臟被無形的手緊緊捏著，隨即他就看到男人朝著他開了槍。

    陸羽甚至沒有眨眼，子彈從槍口射出，穿過他耳邊，射入了身後的殺手。

    他抬起頭，就看到南潯眼底布滿了狡黠，「怎麼不躲？」

    「先生不會殺我的。」陸羽實話實話，像是極其信任南潯似的。

    即便剛剛男人眼底的殺意是對自己而起的。

    但他敢確定，南潯並不會殺死自己。

    此時的陸羽已然不是那個極其缺愛的少年。

    哪怕南潯對他再好，也是懷有目的。

    即便他知道南潯不殺自己是因為他還有用處。

    但陸羽不會像從前那般憎恨男人，甚至慶幸南潯還想利用他，只有如此，陸羽才能有藉口對付這個男人，將他拉下神壇。

    南潯似乎很滿意他的態度，面前這個青年全身心信任自己，覺得這些年自己的付出已然有了效果，他笑了笑，對陸羽越發溫柔，「平時看著跟悶葫蘆似的，倒還挺會說話的。」

    陸羽不置可否，南潯也不計較什麼，倒是大大方方將背後露在了青年面前，走向了剛剛中了自己一槍的殺手面前。

    陸羽盯著南潯的背影，手指不自覺地緊了緊槍，眼底似乎掠過些許瘋狂，但稍縱即逝。

    南潯用腳踩住了奄奄一息的殺手，趁著對方還有一口氣，冷聲地問著，「你們帶走的人呢？」

    殺手眼神已經開始渙散，聽到了南潯的話，他古怪地笑了笑，目光卻落在了他身後的陸羽身上，隨後什麼也沒說，就斷了氣。

    南潯厭惡地收回手，沒去在意殺手最後的眼神，他看了一眼四周，原本在樓下的時候，殺手源源不絕，反而越到高樓，殺手的影子就越少，似乎有哪裡不對勁，「統，你說小狼崽在這裡動了什麼手腳？」

    【系統：對不起，系統無可奉告。】

    南潯也不緊張，只要主角沒那麼快弄死自己，他就還能繼續苟著，「咱倆好歹相處那麼久，你就這麼狠心。要是你是人，這孩子都能滿地跑了。」

    【系統：……】

    沒得到系統的回答，南潯也習以為常。

    只不過是想給自己調節一下緊張氣氛，還沒等他重新進入演戲狀態，一旁的陸羽卻突然皺眉，語氣有些嚴肅，「先生，有些不對勁。」

    南潯挑眉，頷首示意陸羽繼續說下去，「他們人不少，全都是守在下面，到了樓上，反而找不到人，似乎是故意引我們上來的。」

    南潯臉色也沉了下來，他不是沒有發現這種異樣。不過這話從陸羽口中說出來，便變得十分有意思，「那你覺得呢？」

    「他們應該在樓頂。」陸羽並不是猜測，即便是這件事有他設計的成分在。

    但為了不讓人懷疑自己，大多數他都置身事外。不過是給其他人有了可趁的機會，即便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這大樓有多少人，甚至那些殺手也不會認識他。

    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隨時都可能喪命，要真論起來，面前這個青年當真是個十足的瘋子。

    南潯嘖了一聲，心想跟瘋子打交道都挺要命的，但他還是得硬著頭皮對上。

    南潯這般想著，正欲轉身往樓上走，一聲巨響而起，腳下的地板頓時震動了起來，南潯臉色一變，就瞥見陸羽頭頂一塊巨大的混凝土砸下，他想都沒想，便是一把衝上去，將陸羽推向了另一邊。

    水泥和碎石傾然而下，落在兩人面前，分明是觸手可及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