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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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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民秋收結束，接下來的一陣子會比較清閒，但今年卻是陶成玉他們兩個最忙的一段時間。

    因為是全部翻蓋，還要給雞再臨時搭個雞舍，然後把家裡所有的東西，林林總總的，都要搬到梁雲山那兩間小屋子去，擠得滿滿當當。

    秋收之後，小張的哥哥張大全帶著一隊泥瓦匠人來了，把籬笆牆拆了，舊房子全部推倒，還能用的材料揀出來放到一邊。

    在春柱那裡訂了門窗房梁，門窗先不急，但門窗外框是要和牆體壘在一起的，劉春柱跟張大全確定了尺寸，先把幾個框趕了出來。

    還要劃線挖地基，原先從桃園裡搬出的一堆石頭倒派上了用場，可以和灰漿碎石子一起填充地基，省下一些材料。

    梁雲山不懂蓋房子，但可以去山上幫忙砍竹子，根據尺寸鋸好，再劈成竹片，等牆壘好了，上了房梁，竹片密密匝匝地排在上面，粗糙的那一面朝上，再抹上灰漿，蓋上瓦片。

    陶成玉每天就在家裡收拾著，還要準備十幾個人的飲水和飯食，泥瓦匠都有工錢，但中午主人家要供一頓飯。

    要不然住這麼遠再跑回家吃飯，又勞累又耽誤功夫。

    蓋房子算是重體力勞動，要吃的好一點才有力氣，陶成玉每隔一天殺一隻公雞，另一天就去街上買肉，反正保證每頓都有葷菜。

    家裡雞蛋充足，更是每天變著花樣上桌，煎炒烹炸，蒸煮，疊雞蛋糕，還有豆腐，豬血，炸花生米，各種蔬菜，每天的主食不是白饅頭就是大米飯，配著熱湯。

    這天吃飯時，一個小工夾了一大塊醬肉，吃的滿嘴油，小聲說道：「掙一樣的錢，每天這麼多菜，真想在這兒多干一段時間，干到年底才好。」

    張大全作為工頭，冷冷地瞥他一眼，「你給我少打那心思，別想著拖延時間，每天出多少活都是有數的，人家又不傻，別因為這幾口飯食給我壞了包工隊的名聲。」

    說著也夾起了一塊肉，就著饅頭一塊兒咬了一大口，都不用費勁嚼，醬汁飽滿，軟爛又香濃，他點點頭，「嗯，好吃。」

    那小工嘿嘿笑兩聲，「哪兒能呢，張大哥，我是那偷懶的人嗎？我就是想讓他家再多蓋幾間，我們能多吃兩頓好飯。」

    這倒是，以往極少吃這麼好過，莊稼人蓋個房子不容易，全家省吃儉用的好幾年，積蓄大頭拿來買磚瓦，給泥瓦匠也捨不得做多好的菜。

    那麼多人呢，幹活的人飯量又大，要是緊著他們吃，那一頓該花多少錢，想想就嚇人，往往都是跟自家一樣，油甚至還要少放些，清湯寡水的。

    張大全笑罵道，「行了，你小子別整天惦記人家的飯菜了，還再蓋幾間，他這蓋的夠多了，你沒看到那林子裡的公雞都快殺完了嗎？都干快點，早些完工，好歹給人家剩兩隻留著過年吃。」

    重陽之前就動的工，緊趕慢趕在十月初上了梁，上樑這天，照例要放一掛鞭炮，陶成玉準備了滿滿一盆的花生棗子和糖，是那種包在油紙里的糖果，掉地上也不會髒。

    張大全順著架子爬到房頂，把糖和花生作勢往下撒，吆喝著：「準備開搶了！小崽子們。」

    一群工人和村裡的小孩在下面等著了，甚至還有幾個大人，一口氣蓋了五間大瓦房，誰都想來沾沾喜氣。

    一把糖果撒下來，瞬間便被搶奪一空，一個村民仰著頭玩笑道，「小娃娃個子矮，一下子就蹲地上了，咱們根本搶不過，張工頭，瞅你個沒出息樣，你不會整盆倒下來啊。」

    張大全招呼他道，「來來來！你來我下面張好嘴等著，我全倒你嘴裡去。」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

    人多，一盆的東西也不禁搶，但好歹每人都分到了幾個。

    一個三四歲的小娃娃吃著糖，問抱著他的阿娘：「誰成親了？阿娘，這糖好甜，我要去看拜堂。」

    這小孩以為有人成親了才會發糖吃，還奇怪怎麼沒看到花轎和新嫁娘。

    人群笑得更大聲了，有人逗他道：「今天不拜了，阿毛，新嫁娘去做飯了，沒空來拜堂。」

    陶成玉正給飲水的桶里添著燒好的開水，聽了一耳朵，臉色紅紅的。

    村里除了不懂事的小娃娃，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倆的關係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很少有人當面開他的玩笑，這也是趁著人多熱鬧，又是喜慶的日子，才提一嘴的。

    連幹活的這一伙人也看出來了，但張大全摸不准他的脾氣，勒令這一群人除了幹活吃飯外不准亂說話。

    有個別人愛開下三路玩笑，萬一哪天禿嚕嘴給帶溝里去了，這家主一生氣，還能有好菜好飯吃嗎？

    偏屋也已經蓋了一半了，上了梁，蓋了瓦，工程進度就快了，然後再把內牆抹了，外牆只需抹磚縫即可。

    最後再鋪上地磚，就等著裝門窗了。

    相對於房子，院子和門房簡單的多，壘得也快，看來再等幾天就可以完工了。

    晚上，二人擠在梁雲山那兩間小屋裡，兩張床都要把一個房間占滿了。

    梁雲山往他這邊擠著睡，但畢竟不是一張床，床邊有些硌人。

    他雙手枕著後腦勺，總覺著不舒服，一直動來動去的。

    白天還不夠累嗎？還動，陶成玉踢了他一腳，「不好好睡覺，你顧涌個啥，睡你那邊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