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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5:10:00 作者: 籮十三
蘭惜想上前又不敢,只好虛扶著,說道:「皇上,我這就喊太醫。」
李華健制止道:「不用。」
他閉著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不用,朕自己的身體朕清楚,沒有多少時間了。」
蘭惜強忍著淚水。
李華健卻釋然地笑了,「能將這些說出來,舒服多了,蘭惜,你一定要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知道了嗎?」
蘭惜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說,因為他們之前的悲劇很大成分都是被束縛住了手腳,最終一錯再錯,最後永遠成為了一根刺。
她使勁點著頭,「我會的。」
李華健也有些撐不住了,他擺了擺手,聲音又平靜了下來,「去吧。」
蘭惜見了他以後,心裡不僅沒有變好反而更添了一塊大石頭,又重又堵,這讓她抓耳撓腮,很是難受。
她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她迫切地想見到蕭自衡,所以她步伐都加快了。
結果她剛一出宮門,就見到了季長安。
季長安擺了擺手,蘭惜便走了過去。
季長安皮笑肉不笑地道:「謝啦,你說話算數,我才能現在好好站在這裡。」
蘭惜興致不高,只道:「沒什麼,這些都是說好的。」
季長安對她的態度也無所謂,「那我們從此以後便再無任何瓜葛了。」
這次扳倒太子殿下,季長安也出了力。
蘭惜一直對季長安沒辦法有什麼好的態度,畢竟一睜眼就被他一頓收拾,原主說不定還是他打死的。但是後面他對她的態度總讓她很奇怪,感覺並不是那麼簡單。但是她那會兒也懶得想,反正每次看見他也是繞道走,直到她去大理寺獄想要見張承一面,他破天荒地幫了她後,她認真地去回憶了原主是不是認識這個人,還真讓她給翻到了,季長安就是季本善,並且原主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認出來了。
後面她掌握了太子一些證據後,便去找了他,他也果然不出她所料,背叛了太子。
其實皇上從來沒秘密召官員入宮,不過是編的謊言罷了,就是想讓李觀鈺自亂陣腳,這件事情由季長安去說,是最不會引起李觀鈺懷疑的,後面再加上蘭惜的逼迫,李觀鈺只能兵行險招,給了她可乘之機。
蘭惜本也不想跟他有太多糾纏,馬上應道:「自然。」
便毫不客氣地轉身離去。
她回到別院,騎上白羽,快馬加鞭向軍營出發。
當她趕到軍營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蕭自衡正好從營帳里走出來,他身子微微低著,正認真地聽著旁邊的將士講話,兩隻手也在綁著大氅的扣。
還沒等到她開口,白羽見到了蕭自衡,先開心地叫了一聲。
蕭自衡聽到白羽的聲音,一驚,抬頭便看到了蘭惜,他眼睛瞬間就亮了,在這暗下來的天裡亮晶晶的如同天上的星,他驚喜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蘭惜在看到他的時候,紛繁雜亂的心才慢慢開始回歸平靜,她從白羽身上跳了下來,也不管周圍還有多少士兵看著,徑直向他跑去。
蕭自衡見她跑過來,就馬上撩開了大氅,張開了手臂,將她接了滿懷。
她來得倉促,沒做什麼保暖措施,現在小臉凍得通紅通紅的,尤其是鼻尖圓圓的特別紅,手也是又紅又僵,身上都是冷氣。
蕭自衡將她緊緊裹在了懷裡,用自己的溫度溫暖她,並對廖小飛說道:「小飛,去拿手爐過來,還有我那個狐狸毛的大氅過來。」
他感受到了她心情不好,低頭柔聲說道:「去帳里暖和一下吧。」
她搖搖頭,悶聲說道:「我想回家,我們回家吧。」
他下巴抵在她的頭上,輕輕摩挲著,溫柔地說道:「好,都聽你的。」
廖小飛將東西都拿了過來,蕭自衡將那狐狸毛的大氅披在了蘭惜的身上,將繩子系地很近,好讓脖子那裡不要太漏風,他將兜帽帶在她的頭上,又把手爐放進了她的手裡,道:「現在沒有馬車,你跟我騎一匹馬回去吧,暖和一點。」
蘭惜乖巧地點了點頭。
蕭自衡將蘭惜緊緊裹在了自己的大氅里,只在外面給她留出了一個頭,這才輕輕踢了一下白羽的肚子,緩慢地走著。
兩個人慢悠悠地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夜色漸濃,今夜的天很黑月亮很亮,年還沒有過去,遠方的天空綻放著煙花。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蕭自衡看著此情此景,又看著蘭惜小小的腦袋,忽然就笑出了聲。
蘭惜聽到笑聲有些疑惑,扭過頭剛想問他在笑什麼,可她一扭過頭來自己也笑了起來。
這熟悉的場景,還是那條路,還是那兩個人,以同樣的方式走在這條路上。
她心裡的那塊石頭頃刻間煙消雲散了。
我會的,做我想做的事情,愛我想愛的人。
蘭惜摟住蕭自衡的腰,親了上去,月亮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沒過幾天,宮裡便傳出了皇帝薨逝的噩耗,舉國哀悼。
李觀棋則成為了新君。
蘭惜隨著蕭自衡他們去宮裡哀悼的時候,看到了李觀棋,這是落成大典後她第一次看見他,他變了很多,好像一夜之間就長大了,身上的江湖氣消失不見,整個人清瘦了很多,也顯得穩重了很多。
李觀棋也看到了他們,臉上的笑容很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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