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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5:10:00 作者: 籮十三
    蘭惜心裡對這李觀鈺有些佩服了,這話說得是真漂亮,他肯定是看出了李華健的意思,開頭才會來那麼一遭,不過更有意思的是他這番大義滅親真的是絕了。

    她在心裡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結果就聽到李銘嫻嗤了一聲,冷笑道:「呵,聽著真是讓人感動啊,不愧是太子,真是人之楷模啊。左一句皇家又一句皇家,真是威風的讓人以為你這身血肉自己長出來的呢。」

    哇哦,掐上了。

    蘭惜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現在他們一家劍拔弩張的氣氛實在讓人忍不住想要看戲。

    李觀棋一身的倔,他直接懟道:「你既然知道人不是憑空出來的,又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

    李華健的臉由青轉黑,他喝了一口熱茶清了清嗓子:「塗禾,去查。」

    這打了蘭惜一個措手不及,她跟著跪下請求道:「皇上,臣想一起去。」

    李銘嫻見狀不幹了:「父皇不可以,蘭惜她不能去,誰知道她會搞什麼么蛾子。」

    「我能搞什麼么蛾子,大理卿不也在嗎?」蘭惜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你以為誰都跟你家似的一天天不消停。

    李華健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們趕緊走,蘭惜就忙跟著塗禾走了。

    其實蘭她要跟來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在的,她有事情想要問塗禾,這正好是個機會。她心裡有些忐忑,她跟這塗禾並不熟稔,接觸的這兩次都覺得他是個難相與的人,她心裡建設了一番才問道:「大理卿,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但如果涉及到了不能說,您可直言。」

    塗禾道:「蘭侍郎請講。」

    蘭惜抿了一下嘴,問道:「我想問一下,當時張承是怎麼死在大理寺獄的。」

    她記得當時季長安明明跟她說過,想看張承他必須在場,那除非季長安有問題,但南州官窯和蜀州的事情都有他的參與,倒也不像是李銘嫻的人。

    塗禾看了一眼蘭惜,原來她就是想知道這個才跟過來了,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他便說道:「他是被她妹妹張淑殺死的,當時為了確定張承是否跟公主殿下有勾結,需要審訊張淑,可是張淑當時極其不配合,甚至多次在堂上說大逆不道之言,就被臨時關押在了大理寺獄裡,深夜她趁著只有值班侍衛的時候,她假意與侍衛交談,殺了侍衛,拿了鑰匙,殺了張承,自己也自盡了。」

    蘭惜聽著,眼皮也跟著一跳一跳的,按理說張淑跟張承是親人,尤其張承對於張淑來說還多了一個父親的身份,在這樣親情至上的大環境下,她竟然能捨棄親情而選擇了公主,順著這個她又想到了李觀鈺。緊接著又想到了火凰木的事情,若是能查清滿星樓的火凰木到底是誰的,那豈不是就能知道當初到底是誰通敵叛國還要幾次三番殺自己了嗎?

    她現在困的厲害,思維也跟著發散的厲害。

    「蘭侍郎再想什麼?」塗禾清冷的聲音傳來,立馬像是一塊冰塊壓在了蘭惜的太陽穴上,讓她清涼了一下。

    她回道:「啊,沒想什麼,可能是有些累了,多謝您告知。」

    蘭惜又開始發散思維,可是塗禾突然說了一句:「聽說侍郎那日掉到河裡,如今身體怎麼樣了?」

    蘭惜笑著說道:「沒什麼事了,就是還有點暈乎乎的。」

    說起這個來,她好像掉進河裡之前就有點暈乎乎的了,她又開始思考起了這個。

    「到了。」

    蘭惜一抬頭,已經到了琴嫣殿,外面的禁軍還未撤走,進到裡面,更是蕭條冷寂,儘管太陽已經升了起來,這裡仍然是灰白一片,此時無風,白色的喪幡就那樣靜靜地垂落著,可能之前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地上都是散落的紙錢,人走在上面帶起來的小旋風,吹著它們離開地面又滑行到另一處,靜悄悄地,看不到一個人影。靈柩前用來燒紙錢的火盆早已熄滅,裡面只剩下了黑色的灰燼,長桌上的長明燈微弱地燃著,隨時都有滅掉的可能。

    蘭惜走上前去添置了一些油,又開始拿起剪刀開始修剪燈芯。

    塗禾戲謔地看著蘭惜,這個被宋家搞得這麼慘的人,竟然還在替自己的「仇人」續長明燈,真是不可理喻,她道:「侍郎可知道為何點長明燈?」

    蘭惜還在低著頭在修剪,聞言只道:「只知道有好的寓意,燈不能滅,其他的便不知道了。」

    塗禾道:「點燃長明燈是為了可以讓死去的人靈魂可以順利轉世輪迴。」

    蘭惜淡淡地「哦」了一聲,並不在意。

    「是我狹隘了。」塗禾笑著說道。

    燈芯的分叉都被修剪掉了,又因為添了新的油,長明燈重新燃起了大大的火苗,蘭惜將剪刀放在了一邊,「我不信這個。若只是因為點了一盞長明燈人生前做的事情就能不算數,那豈不是太諷刺了。」

    蘭惜望了過來。

    塗禾眼裡的戲謔已經消失,道:「您果然與眾不同。」

    蘭惜其實不知道他之前的想法,聞言只覺得有些迷惑,但還是回道:「大人謬讚了。」

    兩個人找了東邊的偏殿,命人將先前在琴嫣殿侍奉的宮人全都帶了過來。

    塗禾是主審,蘭惜多半時候都在旁邊聽,只是偶爾會問幾個問題。

    一直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宮女,這個宮女長相嬌俏可愛,屬於第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種純情小白兔的印象,她跟其他人不同,別的人都嚇得不行,只有她走過來的時候從容不迫地行了一個禮,臉上也沒有什麼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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