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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5:10:00 作者: 籮十三
    最開始當得知宋傑興要娶陳氏的時候,李華健其實知道,他娶她就是為了可以讓宋若心當上這個皇后。他很生氣,甚至想要問罪於宋家,可是德妃卻勸阻了他,把這血淋淋的事實攤開在了他的面前,他才第一次知道,原來外面對陳家的惡意這麼大,陳氏過得有的多艱難,當時陳氏已經過了出嫁年齡好多年,這些都更是給了其他人欺辱她的理由,他無奈只能答應,後來他看宋傑興對陳氏也還不錯,心裡這份顧慮也就慢慢消失了,尤其是他們後來還有了一個女兒,他想著這樣或許也好,雖然開始是帶著目的,但總歸結果是好的。

    若蕭自衡說得是真的,那這麼多年陳氏在侯府過的是什麼日子,他想都不敢想。

    他眼睛裡閃著無法遏制的怒火,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他臉上的皺紋在燭光的映照下,留下一條條或明或暗的溝壑,讓他更顯冷寂陰鷙。

    陳氏被驚得坐到了地上,害怕和痛苦交織著席捲了她全身,她羞愧難當的同時心裡也生出了一股邪火,為什麼!為什麼!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淌,那被她壓在心底這麼多年的怒跟怨在她心裡不斷滾沸涌動。手指因為極度的氣憤開始泛白僵硬,紅血絲開始在她的眼白上蔓延,她面容可怖的像是地獄的惡鬼。

    她恨。

    宋冬雪也沒有料到這個事情,她驚愕失色地看向宋傑興,眼睛裡有恐懼、有震驚、還有厭惡,她即使在討厭陳氏也不能接受自己的母親不是她而是別人。

    她小時候是很喜歡自己的母親陳氏的,因為她很溫柔對自己也很寵愛,她記得自己所有的喜好,凡事都親力親為,從來不嫌累。可後來漸漸長大,她發現所有人都會在背後嘲笑陳氏,而她的父親應該是這些人中最討厭陳氏的那一個,她對陳氏的感情也開始變了,她像其他人一樣嫌棄陳氏,厭惡陳氏,甚傷害陳氏。但是她又知道,她現在得到的很多東西也都跟陳氏有關。她陷在一種奇怪的感情里,然後對陳氏的態度越來越惡劣,可陳氏對她從來都是包容的。

    現在蕭自衡說她不是陳氏的女兒,她心裡驀地升起一股釋然的感情,但很快隨之而來的是害怕,害怕現在的一切都會改變。

    她猛然轉頭去看李觀鈺,他正皺著眉頭,那雙永遠溫和的眸子裡有著森然的冷漠,這刺痛了她的心,她怒道:「蕭自衡!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你憑什麼說我不是母親的女兒!」

    原本坐在地上的陳氏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突然起身抱住了宋冬雪,發瘋了一樣地不停地重複道:「雪兒是我的女兒,她是我的女兒,她是我一點一點養大的女兒!」

    蕭自衡冷笑了一聲,「永寧郡主,她是您的女兒這點毋庸置疑,可是您卻不是她的生母。」

    宋若心呆愣在了原地,因為宋傑興從未將這個事情告訴她,她一直以為宋冬雪是陳氏的女兒,她看向自己的兄長,用目光質問他。

    宋傑興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踉蹌著奔到蕭自衡的面前,抓住了他衣服的衣領,咆哮道:「蕭自衡!你這是在侮辱我妻,若是今天放任你這般折辱於我宋家,那我宋家將來還有何顏面立足於世。」

    蕭自衡攥住他的手腕,冷峻地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身上移開,居高臨下地回視著宋傑興的目光:「若是今日驗證後證明我是錯的,那我自以項上人頭請罪,還宋家一個清白。可若我是對的,那你們宋家便是欺君之罪。」

    宋傑興還在垂死掙扎:「你的人頭怎麼能比得上我妻的清譽!」

    就在這膠著之際,李華健對著安仁盛說道:「去叫穩婆來。」

    「是。」安仁盛就往外走去。

    宋傑興被逼到了絕路,竟沖了上來妄圖攔住安仁盛的路。

    「翼元侯你是要違抗朕的命令嗎?」李華健不耐地說道。

    宋傑興頓在了原地,他的手還在半空中,最後只能不甘心地放下,道:「不敢。」

    他身體往後退了一步,低下頭,心如死灰。

    「皇上!」

    陳氏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眼裡都是絕望。

    宋冬雪也顧不上肩膀上的痛了,她爬到李觀鈺的身邊,伸手去拽他的衣擺,哀求道:「太子哥哥你勸勸姨夫啊,太子哥哥。若是今天真的驗了母親的身,那雪兒以後還有什麼臉面活著啊!雪兒可是你未來的太子妃啊。」

    還沒等到李觀鈺開口,宋若心先開了口:「喜樂郡主這是在幹什麼!這事跟太子有什麼關係!再說什麼時候說過你是太子妃了!」

    「姨母。」宋冬雪委屈地看著宋若心,「我們不是......」

    宋若心強行打斷了她的話:「那都是哄你玩的罷了,你的性格若是不依著你說,你指不定要怎麼鬧呢。」

    宋冬雪睫毛煽動,很想哭,卻發現哭不出來。

    李觀鈺藉機抽出了自己的衣服,往後退了一步,道:「喜樂郡主,我們還是等事實吧,若是阿衡誤會了你們,我自會為你們討一個說話,若是你們一直欺瞞,那這個說法就是你們要還的了。」

    李華健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觀鈺。

    安仁盛帶著穩婆很快就過來了。

    穩婆過來後,陳氏根本不配合,她如瘋魔了一般,開始滿屋子亂跑,一邊跑一邊哭又一邊笑,眼淚已經流了滿臉,她又開始大聲地笑,笑到直不起腰,笑到聲音都開始變得嘶啞,她又嗚咽了起來,幾個宮女一直追著她來回跑,但是一直沒有追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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