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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5:10:00 作者: 籮十三
「欽差大人,好官啊好官,謝謝您給我們造房子!」
「我還聽說了!您是為救我們受傷的!」
「您傷好點了嗎?有什麼想吃的嘛?我們可以去廚房那邊給您做?蜀州可有好多好吃的了。」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熱情高漲,說著地方的語言,蘭惜有些跟不上,但知道是好話,小雞啄米似的全方位點頭,不停地應和著:「好好好,謝謝謝謝。」
被這麼多人包圍著,誇讚著,她的心裡也美滋滋的。
跟她們一起嘮了半天的嗑,聽著她們說著對未來生活的期許,蘭惜的心膨脹了起來,她好愛好愛這種感覺,被人信賴,可以幫到別人的屬於她的英雄主義感。
這一聊是怎麼也停不下來了,但奈何蘭惜還要去看望傷員,大家這才戀戀不捨地鬆開她的手。
蘭惜挽著蕭自衡的手,向著傷員區域走,剛走近一點,空氣中到處都是中藥獨有的香氣。
住在這邊的大都是受傷比較嚴重的人,有的床鋪前有家人,有的床鋪前沒有。這裡的氛圍就沒有之前那裡輕鬆了,很安靜也很消極。
生老病死是人間常事,但也是人永遠都看淡不了的事情。
仲秋端著一碗藥正好過來,見到蘭惜,小聲喚道:「姑娘來了,身體可有不舒服?」
她知道今天蘭惜吵著要轉一轉,很怕她累著。
「我很好。」蘭惜笑著答道。
「是我兒子的藥嗎!」一個不滿的聲音傳來。
蘭惜扭頭就看到旁邊的帳篷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一個婦人,那婦人雙目通紅,眼底下是濃重的淤青,滿臉疲憊,一看就是已經好多天沒好好睡覺的樣子。她瞪著眼睛看她們的時候,顯得有些可怖。
「是是是!來了來了!」仲秋看了一眼蘭惜,忙快步走了過去。
婦人表情陰鷙地奪過仲秋手裡的藥,轉身進了帳篷,仲秋也跟了進去。
蘭惜看著那婦人的眼神,心突然慌了一下,她有些擔心仲秋,就跟著進了帳篷。
這個帳篷只有一個床鋪,上面躺著一個渾身裹著白布的,已經分不清男女,看著個頭像是個孩子的人。白布露出的皮膚呈現焦黃色混著血色,是燒傷,他的一隻胳膊也已經沒了。
婦人一邊小心翼翼地餵藥,一邊哭哭啼啼地呢喃道:「兒啊,我的兒啊,命苦啊。」
那藥幾乎喝進去多少,流出來多少。
仲秋站在一旁,沒說話,只是貼心地幫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餵完藥後,拿過剩下的藥碗,仲秋說道:「先生說他一個時辰後過來換藥。」
婦人只是木訥地點了點頭。
蘭惜和仲秋一起走著,想要去問問凌尚一些疫情的事情,她問道:「那個小男孩什麼情況?」
「我聽別人說,他們夫妻當時好像在吵架,她一氣之下把他們父子兩個人鎖在了柴房,自己出去打牌了,結果地震發生,他們父子二人逃不出,父親當場死了,兒子也受了很嚴重的燒傷,而且一隻胳膊也被炸沒了。先生一直在努力續他的命,可是情況很不樂觀。」
是了,這麼大面積的燒傷在現代都很棘手,在科技不發達的古代簡直就是致命傷,皮損受損,身體失去了保護屏障,這個問題在這裡根本沒辦法避免細菌真菌的滋生。
「她知道嗎?」蘭惜沉沉地問道。
仲秋頓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她知道的,但是一直無法接受,這些天越來越暴躁,經常發脾氣。」
蘭惜握了握仲秋的手以做安慰,她知道她這些日子過得應該也很難。
仲秋當然明白蘭惜的意思,她笑著回道:「姑娘我能來這裡我真的很開心。」
有人歡喜,便有人憂。
蜀州商會的幾個人聚在安府,面色凝重,心裡各自打著算盤。
魏德才開口說道:「有個問題我昨天就想問,但是沒敢問。」
「有什麼話就說,彎彎繞繞是做什麼?」安祖新今天顯然沒有昨天那麼鎮定,雖然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但是整張臉看下來還是陰沉的。
魏德才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茶壯了壯膽子才問道:「大哥似乎對那個京都來的欽差大人很是客氣,她那樣把我們關在那裡,大哥似乎也有意由著她。」
安祖新眉頭緊蹙,有些不悅,道:「由著她自然是因為需要這麼做,不然你以為呢?」
安祖新這話說的不明朗,聽在眾人心頭這麼琢磨,這話就生了許多歪七雜八的枝子。難道他早就知情?想跟新來的欽差大人暗中勾結,想要推出一個替罪羊?
畢竟他們都知道安祖新在京都是有人的,但到底是什麼人他一直捂得很嚴實。
安祖新背後之人是誰,是一個要帶進墳墓的答案,他寧可死也要護那個人周全。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魏德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這兩天總覺得他在故意帶節奏。
魏德才不卑不亢的回視著安祖新的目光,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般,「大哥,我只是有啥說啥,畢竟現在境況不一般。」
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先表現異常的,我只是懷疑你一下。
他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安祖新只能先打消心中對他的疑慮,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一連串的提問加上安祖新的反常,皆都化作一根刺,扎進了有心人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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