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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5:10:00 作者: 籮十三
他決定找個時間跟蘭惜談談,他自己已是不幸,便不願自己的兄弟再難過。
時不時有人背著行囊前來。
卯時四刻,一輛華麗的馬車緩慢駛來,馬車上的銅鈴叮噹作響。
馬車緩緩行駛到蘭惜的馬前停下,一個宮女跳了下來,掀開了門帘。
李銘嫻從馬車裡走出,身穿素服,未戴任何珠翠,她由婢女攙扶著走下馬車。
蘭惜見狀忙下馬,行了一禮:「參加公主殿下。」
李銘嫻握上了蘭惜的手背:「起來。」
「是。」蘭惜起身。
「倒是要先恭賀蘭侍郎了,洗刷冤屈,還得父皇青睞,予以重任。」公主笑著說道。
「臣惶恐。」蘭惜還沒完全起來的腰壓得更低了。
「這是你應得的。」公主放在蘭惜手上的手指輕點了兩下。
旁人聽這話不覺有異,可蘭惜卻明這其中意思,這是李銘嫻在敲打自己,你現在得到的,有我的功勞,是我賞給你的。
「謝公主。」蘭惜謙卑地答道。
這話也有兩層意思,一是接住她的話,二則是表明自己聽懂了,多謝她的好意。
李銘嫻看著蘭惜溫順的模樣,心裡對她更是喜歡,表面溫順實則心有丘壑,她嘴角的笑容壓都壓不住。
用一個張承換個她,當真是划算極了!
李銘嫻是越看蘭惜越歡喜,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眉眼間都是對她的欣賞之情,「我今日來一是為送行,願你們此行能救我大明百姓於危難,二則是略備薄禮。來人!」
有四個大漢挑著兩個木箱走了過來,翻開後,裡面儘是金銀、珠翠、寶玉珍珠等各種有錢的物件。
「略盡薄力,還望笑納。」公主立在箱子前,笑看著蘭惜。
送到手裡的錢不要白不要。
蘭惜故作受寵若驚的模樣,拱手道:「那臣就在此替災民謝過殿下了。」
李銘嫻很吃這一套。
她拿起一丹紅色,上面用銀線繡著祥雲紋樣的披風,披在了蘭惜的身上,還貼心地為她挽花扣,一邊挽一邊低聲說道:「張承已死,你大仇得報。」
蘭惜藏在披風裡的身體一僵,她盡力維持著臉上的表情,不想讓李銘嫻看出任何的情感和破綻。
張承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會?不是沒人可以見到他嗎?背後之人供出來了嗎?還有丟失的那張紙上面寫的到底是誰?
不,一定沒供出來,她說此話的意思更像是警告,她是想告訴自己就算抓住了張承也沒用,她依然可以全身而退,她還在告訴自己沒用棋子的下場就是死路一條。
花扣已挽成,蘭惜抬起頭時,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依然溫和謙卑,道了一句:「謝公主。」
蘭惜的反應,李銘嫻很滿意。
她輕輕拂過蘭惜的肩膀,親昵地叮囑道:「此去蜀州,蘭侍郎定會旗開得勝,大勝歸來。」
在她轉身離去的時候,蘭惜望著她的背影,想的是她如何做到手這麼長的,竟然能在那樣的環境下殺了張承。
看著看著她突然意識到,這次她的身邊沒有張淑!
難道是藉助張淑?
那張淑是不是已經......
她是怎麼做到把自己撇乾淨的?
蕭自衡看著蘭惜的表情,便知公主一定說了些什麼,最開始說的話他也聽出了其中的意思,後面的話他確是沒聽見,公主也有心只讓蘭惜一人聽見,他躊躇不前,想問又不敢問,畏畏縮縮地立在不遠處。
凌尚用肩膀拱了他一下,道:「想問便問。」
蕭自衡忐忑地走到了蘭惜的身邊,輕聲問道:「可是公主說了什麼?」
蘭惜微挑眉尾,看也沒看他一眼,只道:「張承死了。」
他跟蘭惜在一瞬間的想法是一樣的,怎麼會?
他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麼,李觀鈺來了。
蘭惜落下了蕭自衡,直步向前,躬身拱手一禮:「參見太子殿下。」
蕭自衡見她如此無情地就走了,心便又向下沉了一寸。
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跟著行了一禮。
蘭惜本就有意想讓他不痛快,所以樁樁件件都能踩在他的痛點上。
李觀鈺帶了更多的金銀珠寶,比李銘嫻多了最少一倍。
蘭惜照單全收,一點也不見外,賑災所需款額可不是小數目,錢越多保障越多。
李觀鈺道:「觀棋現下不在京中,我這個做兄長的便替他略表寸心。」
蘭惜道:「那就多謝太子殿下和榮親王殿下了。」
李觀鈺對蘭惜也很是欣賞,眼睛裡流露出的愛才之意都要溢出來了,他躍躍道:「昨日我正在宮中與父皇商議賑災事宜,陳公公便來通稟你說的話,父皇聽聞,立馬召人將那通報之人抓了起來,嚴刑逼問,那人才招供,竟果真如你所言,蜀州疫情甚重,他拿了錢財,說了謊。蘭侍郎真乃細心至極致,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兩件事聯繫在一起。」
瞞報災情?這是為何?蘭惜一時居然沒想通。
災情嚴重,上面撥的用來救災的銀款就會多,可貪污的錢財便也會多,歷來只見過往大了報的或者不報,往小了報的倒是少見,此舉何意?
一時之間摸不准,蘭惜直言道:「那人可有說為何?」
「他說是蜀州那邊怕上面降罪,不敢報。」李觀鈺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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