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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5:10:00 作者: 籮十三
蕭自衡身著月白色銀絲暗紋錦袍,翠玉冠,外面披著一件大氅,不同於往日的凌厲,今日格外溫潤如玉,翩翩如風。
他站在馬車下,仰頭定定地看著蘭惜,眼裡浮現的笑意,曖昧非常。
蘭惜站於馬車上,垂頭回視著蕭自衡,眼角眉梢處是控制不住的漸盛的笑意。
蕭自衡吹了一聲口哨,奔雷慢慢走了過來,停在了馬車前。
他一隻手牽著蘭惜,另一隻手反握住韁繩,翻身躍到了奔雷上,突如其來的翻身動作拽著蘭惜往前邁了一小步,他小臂順勢摟住了她的腰,一撈一帶,等到蘭惜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側坐在了馬背上。
她驚慌地看向蕭自衡,只見他唇角帶著一抹得意的笑,在月光下格外猖狂又勾人。
「駕。」
奔雷溜達地朝前走去。
蘭惜也借著蕭自衡的力,坐正了身體,面朝向前方。
她這才發現前面的路上,路兩邊的樹上錯落有致地掛著一盞盞燈籠,每盞燈籠裡面都有一根蠟燭,燭影婆娑,照亮了原本只有月光相伴的路。
徐徐小風拂面而過,春初的風已沒有了冬日的凜冽,吹在人臉上涼涼的,很舒服。
但蘭惜倒更希望刮點烈風,好讓她能夠保持冷靜和鎮靜。
她心裡暗覺不妙,這排場有些不同尋常啊,按照一般來講,蕭自衡難道要告白?
又想起今天好像後面一直沒在見過仲秋仲夏她們,難道前面已經擺好了什麼特殊場景?
蘭惜心頓時哇涼哇涼的,這不完了啊,我還沒想好呢啊,他要真告白我怎麼辦啊?答應還是不答應?
天哪,船到橋頭真的能直嗎?真的不會偏著撞上去,然後翻船嗎?
「......」
樹枝上掛著的燈籠隨著風輕輕搖晃,裡面的燭火也隨之一起搖曳,火焰隨大隨小,配合著噠噠馬蹄聲,一舞一和。
景是真的好,可是蘭惜一點也看不進去。
「冷不冷?」蕭自衡邊說著邊敞開披風,把蘭惜裹在了裡面。
蘭惜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跟他走在這條路上時,他也是這樣不由分說地把自己塞進了他的披風裡,連個頭都不讓露出來。
想想當時,又想想現在,同景同人卻是不同心。
「不冷了。」蘭惜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她做了決定,她不能耽誤一個這樣好的人。
打定了主意,她心裡也就平靜了下來,只是有點難受,她也難得喜歡一個人啊。在現代,她把自己搞得太忙了,忙著掙錢忙著爭口氣,其餘的一切都是再等等,再等一等,就這樣她的生活變得畸形了起來。
而在這裡,她每天都在認真的生活,有時間聽人講笑話,有時間看別人打趣,還有時間去感受一個人。
時間好像被拉得很長,她有了更多更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
也算是一種嘲諷吧。
蕭自衡不知道蘭惜的想法,只覺得她今天興致不高,尤其是現在,埋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從側臉看過去,眉眼間都是揮之不去的陰影。
他當她還在生氣,小心翼翼地道歉,「對不起。」
蘭惜聽到這句話,驚愕地抬起頭,疑問道:「好端端地道歉做什麼?」
「你都聽到了是不是?」蕭自衡眉宇之間蓋著一層凝重之色。
他這句話一下把蘭惜問懵了,她眨了兩下眼睛,道:「聽到什麼?」
「小司說的話......」蕭自衡垂下了眸子,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這句話猛然擊中了蘭惜的心臟,他知道我在?所以他走了?
一連串的疑問打在蘭惜的心上,如一塊塊飛石落入她原本沉靜的心湖,擊起一層層一圈圈的漣漪。
蘭惜頓住,一霎之間竟不知先問哪個。
蕭自衡等了等,沒有等到她說話,以為她是真的生氣了,又低低說了一遍:「對不起。」
可能覺得不夠真誠,又說道:「我當時沒忍住,對不起。」
蕭自衡低垂著頭,蘭惜本就背對著他,此刻更是看不清他的樣子,但能聽出來他的聲音很低落。
蘭惜現在也傻眼了,她原本以為這是一個表白局,結果卻是一個道歉局。
她心裡本就留給蕭自衡的那片柔軟的地方,被她自己狠狠踩了一下,更痛了。
「我沒有生氣。」蘭惜盡最大可能扭過半邊身子,向後看著,想要看清蕭自衡的表情。
「真的?」蕭自衡驚喜地抬起頭。
四目相對,兩張臉的距離不過分毫。
兩個人都沒有躲閃,直勾勾地回視著對方的目光。
「真的。」蘭惜有些受不住這曖昧的氣氛,想逃,可是蕭自衡沒有給她機會。
她躲,他便又貼近一些,他上身寬闊挺拔,壓下來的時候,隨之而來的氣勢讓人想逃也跳不掉,原本還算寬闊的馬背,突然變得擁擠了起來。
蘭惜已經忘記了呼吸,原本就無人的山路,此刻靜得只能聽到蕭自衡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蕭自衡的聲音低沉又性感,他輕輕喚著蘭惜的名字:「蘭惜。」
口裡吐出的溫熱氣體撲在蘭惜的臉上。
蘭惜卻覺得有些涼,她能感覺到身體裡的血液冒著火在渾身亂竄,所到之處,片甲不留,燒得她大腦一片空白,口乾舌燥。
「在、、、在、、在。」蘭惜磕磕巴巴地回道,身體下意識地往後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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