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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5:10:00 作者: 籮十三
現在是早上,陽光明媚,街道上的人還沒有那麼多,那個算命先生坐在一把搖椅上晃來晃去,手上還拿著一個剔花扁壺。
李觀棋又往前湊了湊,不著邊際地說道:「你說他那壺裡裝的是什麼?是酒還是水?」
「你去問問啊。」蘭惜不以為意地說道。
李觀棋那句「哼」,剛從胸腔起勢,還沒發出來呢,就被程大海中斷了,程大海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把他抱到了一旁。
李觀棋疑惑不解,攤著手問道:「你幹啥?」
「你壓著我家姑娘了。」程大海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就這麼跟我家王…公子說話?」書忠開始捋袖子,然後雙手叉著腰。
李觀棋連連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太不像話了。」
程大海絲毫不占下風,他仗著個頭高,塊頭大,呈壓倒性氣勢,「我只聽我家姑娘的!」
「老蕭來了也不好使?」李觀棋壞笑地說道。
「不好使!」程大海擺手道。
「你們三個好吵,能不能安靜一點!」蘭惜衝著他們三個吼道。
三個人立馬裝傻的裝傻,充愣的充愣,都不說話了。
蘭惜來到李觀棋身邊,說道:「我現在跟大海去二樓找個位置,你跟書忠就去攤子前問他。」
「你不過去?」李觀棋訝異地問道。
「我就不去了,我們擺在明面上的人越少越好,這樣保險一些。」蘭惜說道。
她也有自己的顧慮在,她如果說話肯定會暴露自己是個女兒家的身份,不知道會不會讓人直接就想到她就是蘭惜。
「行,知道了。」李觀棋說道。
蘭惜帶著程大海從茶樓後面那條街繞了一圈,從另一邊進了茶樓,在二樓找到一個比較隱蔽,但是可以稍微看到一點攤子的桌子坐了下來。
李觀棋帶著書忠走了過去,坐在了攤子前準備的椅子上,吊兒郎當地說了一句:「開張了不?」
算命先生呵呵笑了兩聲,「開,隨時開。」
他起身後,將水壺放在了搖椅上,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他的手飽經滄桑,上面是歲月留下的嶙峋。
「公子算什麼?」他問道。
「我算,」李觀棋聲音突然壓低,「南州官窯。」
算命先生放在桌面上的手摩挲了一下,隨即爽朗地笑了起來,他這樣一笑嗓子裡就「呵兒呼呵兒呼」的,他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遞給了李觀棋。
紙上寫著:明日午時來。
李觀棋看完紙上的內容,抬起頭審視著面前的算命先生,「為何?」
「一人一日一問。」算命先生在紙上寫著。
「行吧。」李觀棋說道,有些生氣地把第一張紙扯了出來,折了兩下裝好後,就離開了。
蘭惜回到芝南別院後,就繼續畫圖紙,畫得累了的時候就看官牒。
結果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張承。
張承,湖州貢縣人,舉人,於元武九年任命貢縣縣衙,後於元武十二年調任到京都任命工部侍郎,又於明和初年任命為工部尚書。
她照常在那張紙上在湖州一欄,寫了「正」的第一筆,一橫。
晚上她跟蕭自衡一起吃飯的時候,也沒多想,順口問了一句:「舉人可以為官?」
這觸及到了她的知識盲區,她一直以為只有進士才可為官。
蕭自衡先回答了她的問題:「可以,需要先在吏部登記一下,然後就等著前面的做官的人不在了,職位空出來了,就可以補上去。」
然後他頓了一下問道:「你不知道嗎?」
壞了!蘭惜心裡一驚,放鬆了!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了!
她強繃著臉上的表情,胡鄒道:「女子不可以,我以為男子也不可以,畫圖畫糊塗了。」
她背上瞬間起了一層冷汗。
好在蕭自衡沒有深究,夾了一些青菜和瘦肉放進了她的碗裡,問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語氣與平常無異。
「今天看官牒的時候看到了張承是舉人。」蘭惜埋著頭吃蕭自衡夾的菜,不敢抬頭看他。
「嗯,我知道。」蕭自衡淡淡地說道。
蘭惜察覺到蕭自衡語氣中的異樣,便抬起了頭,「你怎麼了?」
蕭自衡難得板著一張臉,頗有不怒自威的架勢,他見蘭惜望過來了,就緩和了臉上的表情,「這件事情跟凌尚有些關係。」
蘭惜心裡先鬆了一口氣,才問道:「能跟我說說嗎?」
蕭自衡放下了筷子,目光深沉,「我也是聽我父親說起的,當時貢縣附近起了一個山匪窩子,叫真龍幫。他們心狠手辣,逢搶劫村子必屠村,他們短短起來一個月,就有五六個村子接連被屠,屍橫遍野,連土都變成了紅色。當時的縣衙還不是張承是另一個人,他那個人想了很多辦法剿匪,但都失敗了,搭進去了許多人。這波山匪好像都有些功夫在身上,聽說各個都是練家子,他們背上還刺了龍的文身,這事傳到了京都,皇上大怒,下旨必須清了這個真龍幫,就讓當時在肅州駐兵的我父親派人前去一同剿匪,當時我父親派過去的人就是凌尚的父親。」
「後來呢?」蘭惜問道。
其實她也猜到了,凌尚的父親這一去可能就沒再回來。
蕭自衡頓了頓才說道:「他們原本制定了很周密的計劃,凌尚的父親帶著二十個人做為先鋒先潛了進去,結果進去後才山匪早有準備,還綁了兩個村子的人,就在那裡等著他們過去呢。再後來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等後面的人得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那凌叔叔和那二十個人全都死了,村民也被殺了一大半了,那次的剿匪以失敗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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