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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5:10:00 作者: 籮十三
    蘭惜自掏腰包買了一些磚,然後動手配置好黏土混合料,就教宋壯砌牆,這樣之後如果再塌了,他可以自己直接動手先把窟窿補上。

    她不是日日都能來,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處理。

    過了兩天後,她終於得了空閒,便駕馬來到了宋壯家,就看到從屋裡走出來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身著一身水墨色的長袍,清秀儒雅,翩翩如風。

    只聽說道:「宋大娘就是感染風寒的時間較久,引發了一些其他的症狀,我給她開一副方子,按時喝藥,便會沒事。」

    宋壯感激涕零地說道:「謝謝公子,太謝謝您了!要不是您今天過來了,我娘她不知道還要拖多久。」

    「以後有急事可去將軍府尋我。」那公子說道。

    他們兩個一出門就看到了蘭惜,她著一身青色道袍,頭頂上戴著一頂帷帽。

    「蘭惜姑娘,您來了!」宋壯熱情地迎了上來。

    蘭惜先是對著凌尚行了一個禮,才說道:「嗯,我來看看你牆砌好了沒有。」

    凌尚雙手抱拳,躬身回了一禮。

    「砌好了!砌好了!按您之前教的,果然很結實!一點都不透風!可暖和了!」宋壯笑得樂開了花。

    隨後想到什麼,又變得不好意思了起來,他抓了抓後腦勺,「不過讓您破費了,買了許多的磚。」

    蘭惜溫和地說道:「這沒什麼,一會兒帶我去看一下。」

    凌尚見兩個人交談暫時結束,這才接話道:「久聞蘭惜姑娘大名,今日得以相見,深感榮幸。」

    蘭惜忙回應道:「公子過獎了。」

    凌尚寒暄幾句便離開去為宋大娘抓藥了。

    等到他離開後,蘭惜才問道:「宋大娘怎麼又受了風寒?是上次沒好利索嗎?」

    宋壯見事情瞞不住了,又是使勁抓了抓後腦勺,「姑娘,我娘她之前是裝自己好了,您已經幫我們買了磚,她就不想您再破費了,只好說自己沒事了,其實病的越來越嚴重,這不今天華公子剛好來村里了,我趕緊去請了過來。」

    蘭惜覺得很訝異,但是壓在了喉嚨,沒有說出來,她思考了片刻才問道:「剛才那位公子不需要你們花費銀兩嗎?」

    「是的,華公子從來不收我們銀兩,他每個月都會來,藥也是第二天差人送過來,村裡的人生了病能等的一般都會等到他來才看病,哎,是真沒錢看病啊。村子也偏,一般的大夫也都不愛來,請得急了就亂要錢,我們哪裡付得起啊......」

    蘭惜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繁盛的大明有著明暗兩面,這兩面之間有著無法跨越的鴻溝,她無能為力的鴻溝,所以她只能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多做一些。

    宋壯說著說著,才覺得自己說了許多,趕緊打了岔,「您看我這牆是不是弄得還行?」

    蘭惜看著深淺一半一半的牆,中間那條分割線是如此的明顯,它盤旋在這面牆上,就像一條不可跨越的懸崖峭壁,心中頗有感慨,她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宋壯言語一般,深深地說了一句,「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好好活著啊。」

    這件事之後,蘭惜時常會碰到凌尚。

    最開始兩個人只是彼此之間會點個頭,這後面卻發生了一件事情。

    城郊靈香山底下有一個村子叫佘家莊,村裡有一個瘸腿的老光棍,成天遊手好閒,偷雞摸狗,大家一個村的知根知底,知道他從小沒了爹娘,日子過得苦,一般也都不跟他計較。

    村里也有人給他說過媒,但是一般正經人家都看不上他,稍微有點缺陷的姑娘他還看不上,就這麼一拖再拖,他更是說不上媳婦了。

    他把歪腦筋動到了蘭惜身上。

    他假意稱自己家房子出了些問題,將蘭惜騙到了他家中,打算生米煮成熟飯,做個乘龍快婿。

    哪知蘭惜常年跟房子打交道,力氣大於尋常女子,他最開始一點上風沒占上。可是蘭惜也沒有很順利逃出去,就在她快要沒力氣的時候,還好凌尚及時出現了,救了她。

    村裡的人知道後,都過來求她,希望她可以放過這個光棍,說他很可憐,就是一時豬油蒙了心了才會幹這種事,那個光棍也跪在地上不停地給她磕頭求饒。

    蘭惜只好作罷,不再追究,但是她從那以後再也沒去過那個村子,凌尚也是。

    出了這件事情以後,凌尚便主動找上了蘭惜,說以後兩個人可以一起來村子,他可以陪她看房子,她則陪他問診。

    蘭惜答應了。

    剛開始兩個人很少說話,就是一起默默地做事,慢慢地就會在無事的時候說上幾句話,再到了後來,兩個人越來越熟絡,也越來越默契,蘭惜會幫凌尚記錄,凌尚會幫蘭惜打下手。

    他們會約好日子,去同一個村子,就這樣不停地見著面。

    城郊村子地處偏僻,但依山傍水,風景尚佳,而且山里風光多變幻,每次所見都會有不同。

    蘭惜幫凌尚記錄的閒暇時候,便會將這大好美景描於紙上,並署上日期。

    每當這個時候,凌尚就會倚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作畫,還會從懷裡掏出一個塤,吹上一曲應景的小調兒,天上人間,不過爾爾。

    後來,這成了他們每次見面一定要做的事情,畫上的風華是他們眼中的風光,畫上的日期是他們共度的時光,那留於筆墨之間的小調兒吟唱著他們未宣之於口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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