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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5:01:10 作者: 雲雨無憑
    話音沒落,我就閉上了眼睛,並且,用手臂抱住了Frank的腰,我們的椅子貼在一起,身體也貼在一起了。

    眼睛沒睜開的時候,Frank親了我的眉心,我把他抱得很緊,因為我害怕這是在做夢。

    幾天之後就是跨年夜,我穿過後台嘈雜的人群,口罩下的臉還是帶著妝的,周易衣忽然急吼吼地給張豆打電話,讓我倆快去停車場。

    結果,周易衣本人倒是不在那兒,我看到了Frank的車,我掰開車門,看到副駕座位上放著在我夢裡出現過的迷你豬,Frank扶著方向盤,說:「豬買了,你看看怎麼樣?」

    我扶著車門呆在了原地,這時候,周易衣拎著包跑過來,說和張豆一起坐車回去,兩個人沒花十秒鐘就徹底消失在停車場,連聲再見都沒來得及說。

    我把豬抱在懷裡,小心翼翼,說:「挺喜歡的。」

    那小東西的確很可愛,脖子上還扎著蝴蝶結,就是太小太軟了,像小嬰兒一樣,我有點兒緊張了,抱它的時候咬著嘴唇,動都不敢動。

    跨年中的上海很熱鬧,在這種熱鬧里,我完成了一次表演,獲得了不少歡呼,有了寵物,還吃到了火鍋。

    幾天之後回北京,和好朋友聚了一次,不免得聊起感情現狀,我說:「我已經把心愿單給他看了,讓他親我了,他居然還以為我討厭他。」

    對方拿著酒杯,笑著說:「那你自己主動點兒啊,又少不了肉。」

    我抿著嘴想了想,有點兒做作地說:「我才不,要是他永遠不開竅,那就算了,老子不稀罕。」

    說完話,深吸了一口氣,用喝酒掩飾我的緊張,我朋友就繼續舉著杯子笑,說:「嘴硬吧,看你能耗到什麼時候。」

    第102章

    (FR. Hilde·Frank)

    一直關注著天氣預報,終於,有了兩天後北京下雪的消息。

    我給很久沒見的朋友打了個電話,說周五傍晚一起吃飯,對方覺得意外,用訝異的語氣問:「你回北京了?有時間吃飯了?」

    「是啊,中午就到,」我說,「北京要下雪了,回來看雪。」

    「逗我玩兒呢?」

    「沒有,就為了回去看雪,否則也不會把工作排到那麼滿,」我坐在候機室的椅子上,向窗外看去,看起來,上海的天色也不那麼好了,我說,「Ethan說他想去故宮拍照,一定要下雪的時候去。」

    這天的午飯時間落地北京,天已經完全變得陰沉了,猛烈的降溫讓空氣更加乾澀,到了傍晚六點多,天徹底黑了下去,越來越大的風刺在眼睛周圍,幾乎把人的睫毛凍起來。

    餐館中,黃色的燈光落下來,水汽蒙在很大的玻璃窗上,盛了酒的杯子撞在一起。

    這是冷天才有的氛圍,朋友把她的女兒帶過來了,我們圍著滾熱的銅鍋坐下,點了很多肉,我還給小姑娘帶了一盒糖果。

    她才十三歲,長到了一米七幾,是學校的優等生,學了好幾種樂器,還在練習棒球和美術,和大人坐在一起不說什麼話,一口一口仔細地吃東西,有時候偷偷在桌子下面滑手機。

    她爸爸有點不樂意,皺了皺眉,低聲說:「從小就這樣,沒辦法了,不跟別人說話,沒有社交。」

    「很正常,」我說,「我小時候也這樣,那是因為有代溝,人家不想和咱們聊。」

    朋友仍舊執著,捏著筷子搖了搖頭,說道:「不,人是要有社交的,不然以後離開父母了,就沒辦法生活了。」

    這下子輪到小姑娘不樂意,一邊嚼東西一邊衝著她爸爸翻白眼,為了這頓飯愉快地吃下去,我當即換了其他的話題,又聊了半小時,小姑娘就被她媽媽接走,去上英文課了。

    「挺羨慕你的。」朋友突然發出了感慨。

    「怎麼了?」

    「年輕,還有得選。」

    朋友的傷感來得有點突兀,我說:「你現在也可以選啊,不缺錢也不缺時間。」

    「但我當爸了,你不明白,當了父母,就很難走出舒適圈,」朋友嘆了一口氣,說,「這輩子也就基本定型了,什麼都得考慮孩子。」

    「有了孩子也不是一無所獲吧?」

    這個問題讓朋友陷入了沉思,後來,我和他聊起了Ethan,聊起幾天前在上海跨年的經歷,我說:「要再給Ethan一段時間,他很在意我和野澤的過往,我不想逼迫他。」

    「絕對不是,」朋友立即擺手,說,「聽我的,要是他真的還在介意,肯定不會找你要那個破豬了。」

    「不是破豬,是三千塊的豬,而且挺可愛的——」

    「行,行,要是他真的不給你機會,你那三千塊錢的豬根本送不出去,兩個成年人了,怎麼這麼幼稚,初中生談戀愛都沒這樣的,信不信?」

    這天晚上,吃了飯聊了天,回家的時候,雪花已經飄起來了,我給Ethan打了今天第二通電話,他說,已經準備好了明天去拍照穿的衣服。

    下雪的故宮變成紫禁城,雪花在皮手套上變成幾粒水珠,Ethan把一抔雪丟在了我身上,他說:「不敢和你真玩兒,北方人打雪仗你受不住。」

    「你很厲害嗎?」我問。

    「厲害啊!」Ethan抬起手,把粘在他圍巾上的雪花拍掉,然後大聲地回答我。

    Ethan系好了鞋帶站起來。

    長發樣子的他,是我最初認識的他,就像現在這樣,不是總高興,往往壓著嘴角,臉長得年輕精緻,嘴巴天生紅潤,有時候笑起來,又是種不一樣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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