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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5:01:10 作者: 雲雨無憑
    於是,我鬼使神差地來了這麼一句:「看看我的助理,人多好,又會說話,又有分寸。」

    「是挺好的。」Frank說著,終於把一片肉夾進他自己碗裡。

    他語氣那麼平靜,神色也那麼平靜,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看起來應該不是不開心,他又說:「多吃點沒什麼,你們明天慶功宴都到中午了,可以睡懶覺的,所以晚上也不著急早睡。」

    我催促他:「你也吃呀,別管我,都是我和豆豆在吃,你那麼遠來到這兒,又準備花什麼的,肯定沒好好吃飯。」

    半夜加之疲憊,導致我的嘴跑在腦子前邊兒,說完之後才察覺自己的語氣有多嗲多肉麻,加之突如其來的心跳加速。

    「那個花其實是我和插rlotte自己做的,」Frank說,「不知道你看出來了沒?」

    「我知道,插rlotte告訴我了。」

    Frank接了張豆遞過去的蛋糕,拿起勺子嘗了一口,他點著頭,說:「好吃,你也吃吧,挺好吃的。」

    「李梓爍送的……你也吃啊?」

    「我為什麼不吃?不能吃嗎?」Frank收斂地彎了彎嘴角,說,「幫你嘗好了,不難吃,這麼難買的東西,不能浪費吧。」

    我吃得累了,可還是餓,所以就用手撐著臉吃,我齜了齜牙,說:「你今天怎麼……陰陽怪氣的,話這麼多還這麼怪。」

    「心裡有鬼的人,看什麼都怪。」

    「你想吵架?」我慢條斯理地問,一邊看著鍋里,一邊撈東西。

    「沒有,」Frank終於把一大盤肉片全都放進了鍋里,他把公筷放在筷架上,說,「你想多了。」

    /

    我把Frank買給我的小狐狸帶在身邊,回北京之後先是泡了一整天賽車場,第二天和我媽、舅舅他們吃飯,到了第三天,Frank給我打電話,說訂了午飯,是我喜歡的那家,讓我多吃點。

    「謝謝,」我說,「我還打算去外面吃。」

    「你很累的話就多休息休息,想吃什麼跟我說。」

    「沒什麼特別想吃的,你不用管我了。」

    外面天色很暗,我站在窗邊接電話,說著說著就蹲下去,然後靠著床坐在了地板上,我攥著手機,演唱會那天晚上堆積的情緒逐漸顯露出來。

    我知道我那天說的話很矯情,可都是真心話,除了演唱會,很少有其他的場合能讓人這麼充滿勇氣。

    我用胳膊抱著膝蓋,把嘴巴埋在袖子裡,說:「真的不用管了,我想吃什麼就點外賣,或者自己開車去吃。」

    「左渤遙,」Frank忽然叫了我的名字,他說,「其實我沒想太多,只是覺得你最近太累了,吃到喜歡的東西應該會開心。」

    我說:「嗯,挺開心的。」

    想了想,又忽然說:「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連日料啊,壽司啊都不敢吃了,那次張豆她們在我面前吃,我告訴自己別想那麼多,但還是沒忍住吐了。」

    我在Frank面前揭露傷疤,自己一點都不好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還有呢?」

    「重慶那次,那個人在電話里說他喜歡你,」我咬著牙,在床腳把自己縮成一團,輕聲說,「我從來都沒有贏過他,直到現在都沒有贏過,他太厲害了,知道怎麼面對不一樣的人,知道怎麼對付我,也知道怎麼對付你。」

    我攥緊了衣袖,說完後暗自深呼吸一次,Frank問:「還有沒有?」

    「有,」我終於有了勇氣,實在不能確定後果,就乾脆等待後果降臨,我說,「我去了聖誕節的舞會,穿了紅色的連衣裙。」

    我埋下頭,眼淚流了出來,許久了,Frank問:「上次在車裡為什麼不告訴我?」

    「不想說,」我試圖平復心情,只能漸緩說話的速度,「我們都已經是朋友關係了,說那麼多更麻煩。」

    清楚記得那次舞會上我有多放肆,哪怕正處在分手後互相冷落的階段,可還是遇見他、靠近他,還和他說了那麼多話。

    並且,和他接吻。

    「今天的這些話你應該早點告訴我,」Frank說,「但不是在責怪你。」

    我一邊點頭,一邊悶悶地應答:「嗯。」

    我的眼淚流下來,第無數次因為Frank而哭,我想了想,忽然說:「要是世界上沒有野澤在,你和我現在會是什麼狀況啊?

    第94章

    (FR. Hilde·Frank)

    這麼久之後,我才從Ethan口中知道了很多事情,我說:「我想見你了,我去北京找你吧。」

    「你別來,」他慌忙地拒絕了我,說,「別來,我真的很忙,就算你來了也沒時間見面的,下次吧,下次去上海我給你打電話。」

    這通電話草率地結束了,連告別語都說得倉促,我當天就訂了一天後去北京的機票,然而沒什麼計劃,也沒想好究竟要說什麼。

    我只知道Ethan在責怪我,這種責怪全部來自我和野澤的那段感情,我也愈來愈意識到野澤帶給他的痛苦不是一點,而是很多,不但多而且深刻。

    我感覺到Ethan在恨我。

    一天後的下午落地北京,天氣還是不晴朗,天上被絲狀的雲染滿。

    在車上給Ethan打電話,打了三次他才接到,問:「怎麼了?我在拍東西,所以剛才沒接到電話。」

    「我來北京了,」我說,「來找你了。」

    他的呼吸明顯一滯,好幾秒,說,「我不在家,還在棚里拍東西,不知道幾點下班,說了別來的,你偏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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