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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5:01:10 作者: 雲雨無憑
    她抿了抿嘴,認真想了想,說:「三年半吧。」

    「一個月賺多少錢?」

    「你問這個幹嘛?」她瞪著那雙混沌的眼睛,警惕地看向我。

    我聲音很小地說:「瞎問的。」

    「不到三千吧,不多。」終究,她還是告訴我了,她再次端起碗,繼續給我餵稀飯。

    我現在吃不飽,所以更想活命,不厭其煩地懇求詢問,對老女人說:「給我煮倆雞蛋吧,水煮的就行,要是我逃出去了,我會湧泉相報的。」

    「袁總說了,餓不死的,放心吧啊,吃少不胖。」

    老女人餵完最後一口稀飯,就站起來走了。

    不過我弄不清楚我倆到底誰更聰明一些。

    第36章

    (FR. Hilde·Frank)

    就像律師朋友說的那樣,見面被對方取消,預示著Ethan的處境更加危險了。

    最走投無路的時候,我坐在樓下花壇邊點了一根香菸,吸到一半想到Ethan會覺得不好聞,就又滅掉了。

    這時候已經快到深夜了,城市裡的很多燈還亮著,地面是冷灰色的。

    周易衣給我打電話,問:「怎麼樣了?你沒休息一下?」

    「休息不了啊,還在外面,不想回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腦子裡漲漲的。

    「你不會哭了吧……哭什麼啊,你一個世界五百強的副總,」雖然她說起話仍舊不留情面,但語氣顯然柔和了太多,沉默一小會兒,說道,「我們都在想辦法,蒲總和左董事長通了電話,他們可能要想辦法和袁家交涉,就是現在警方那邊還沒找到線索,我們也沒什麼證據,不太好說話。」

    「袁宇哲要什麼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什麼都不要。」

    「現在節目也錄不了……算了不說節目,人沒事是最好的,左渤遙那麼招人喜歡,以後還會有很多機會。」

    「對,對,人沒事就好。」風特別涼,話說完我就打了個噴嚏。

    有幾個行人從不遠處經過,然後,四周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

    「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和你像熟人一樣通電話,」顯然,周易衣不喜歡感性的一切,但又要十分努力地安慰我,她繼續說,「你放心吧,實在不行我去找那個岑玲儀,其他的不行,堵人我最在行了,我就不信了,這不是別的地方,這是北京,沒誰敢無法無天。」

    我只能一直說謝謝。

    「這個袁氏就是黑社會,袁江和老爺子對袁宇哲的事可能不了解,也可能特了解,說不定他們都是幫凶,惡霸被捧上天,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了。」

    我說:「我有個朋友和袁家交情不錯,但他才回國,還在住隔離酒店,明天就出來了,我覺得他能幫得上忙。」

    「嗯,挺好的,你還是挺有人脈的嘛,現在就是多想辦法,我和蒲總這邊也在竭盡全力,希望能找到他,」周易衣忽然不說話,好幾秒鐘之後才再開口,說道, 「讓他平平安安地回到你身邊。」

    可又連忙補上:「沒鼓勵光明正大談戀愛啊,我現在還是他經紀人,這我必須得管。」

    到困境之中了,這天晚上,我了解了周易衣是個不錯的人。

    插rlotte說要來家裡看我,但我也在家待不了幾個小時,她早上七點半的時候過來,我還剩半小時就要出門了。

    「我全部看到了,從網上看到的。」她說。

    我吸了吸鼻子,昨天晚上在樓下吹過風,可能有些感冒。

    我說:「抱歉,現在沒辦法招待你了。」

    「不用招待,我就是想來看看你還能不能撐得住,另外,我也認識很多業界名人、媒體記者還有企業家,有什麼要幫忙的,一定跟我說。」

    我說:「謝謝,我會的。」

    禮貌性地邀請插rlotte進來坐坐,但她擺了擺手就告別離開了。

    半個小時之後下樓,卻看到插rlotte站在院子裡等我,她把一袋感冒藥塞給我,說:「聽你說話就知道不對勁,藥一定要吃的,現在不是撐的時候。」

    「謝謝,插rlotte,等Ethan回來了我們請你來家裡吃飯。」

    她點了點頭,眼眶有點紅,說道:「我非常樂意的。」

    我開車出門,把插rlotte帶到她助理家附近,然後又往左女士那邊趕,她約了菲子爸爸,我們打算再和袁家談一談。

    車堵了一小會兒,廣播節目裡說昌平一處偏僻的舊倉庫昨天半夜著了火,還說這座倉庫其實是違法的汽車改裝廠。

    車流又緩緩向前挪動,在下一個紅燈路口,我忽然接到了左女士的電話,她說:「你到了嗎?沒到的話不要來了,我把地址發給你,你開車去醫院,快。」

    「醫院?怎麼了?是找到了麼?」

    秋季的晴天早晨,太陽光柔和清冽,我在這時心跳加快,然後就有些暈眩了。

    「對,開車注意安全,我也在過去的路上,」左女士的聲音在耳機里響著,她再次哭了,說,「渤遙被袁宇哲關在昌平的舊倉庫里,昨天半夜倉庫著火,他被人救了,受了傷但還活著,還活著……」

    我腦子裡仿佛繃著一根弦,頓時發出「嗡嗡」的振響。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出了汗,前方可見之處全都是擠在一起的汽車。

    我像是從一場噩夢中出來了。

    猛然驚醒是因為覺得冷,試圖睜開眼睛的我,脖子很疼,疼得不敢動,我一時間想不起來我在哪兒,想不起來睡覺之前發生了哪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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