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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5:01:10 作者: 雲雨無憑
    我反倒平靜下來,想了想,問道:「哪二者?」

    「狗屁事業和狗屁愛情。」

    「那你是什麼,狗屁經紀人嗎?」到這時候,我的確有些怒了,但還是沒有表現出來,笑著問她。

    周易衣拿出幾張照片,遞給我,說:「他現在就是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爆炸,你想一想,我不是在嚇唬你。」

    我開始翻看手上的照片,是用辦公室里的小印表機打的,所以模糊褪色,全部都是昨天夜裡的畫面,我和Frank在地下停車場接吻,還有,他送我去飯局,在路邊摸我的眉毛,我對他笑。

    「哪裡來的?」我笑不出來了,問道。

    「我的人拍的啊,」周易衣靠在辦公桌上,抱著手臂笑得得意,說,「只是一次小小的考試,沒想到你這麼不過關。」

    「因為我和別人不一樣,我不可能為了狗屁事業犧牲那麼多。」

    「解約啊。」

    周易衣慢悠悠說出這三個字,低下頭板著臉看我,一剎那,我意識到她比我想像中有手段得多。

    我又被上了一課。

    逐漸明白在我從小混跡的圈子之外,有很多額外的規則,而這些,完全不會受制於我,不會因為我而取締。

    我只能試著去適應,但不知道是壞事還是好事。

    如果放在以前,我或許真的會一氣之下退賽,重新回到我無比自由的生活里,但現在的我不一樣了,我十分想表現出自己的堅韌和自立。

    我告訴周易衣:「我會注意,不會再被發現了。」

    「你挺誠實的,」她跟我說,「因為很多藝人遇上這樣的警告,下一步會騙公司說已經分手了,實際上根本不分手。」

    我說:「但我不明白,歌手戀愛結婚不正常嗎?更何況我這麼冷門。」

    「第一,你的數據沒有告訴我你很冷門,第二點,你得清楚大多數喜歡你的人是因為什麼喜歡你,還有,Raw Meat內部的人氣極其不平衡,就算文鐸趙昀他們可以結婚生子,你也不可以。」

    「我不喜歡聽這種話,我們就是一體的。」

    「我巴不得你們全都是國際巨星,可有很多人就是只喜歡你啊,我能怎麼辦?」

    她抬手看了看時間,然後就說要去開會。周易衣抱著電腦推門出去,我在沙發上坐了很久,扶了扶額頭。

    感覺實在不太開心。

    我對Frank說:「我變得膽小怕事了。」

    他的手心貼著盛了冰酒的玻璃杯,一動不動,只是慢慢地抬起頭,看了我好一會兒,說道:「我不覺得改變就有錯。」

    「以前總覺得自己無法無天,結果闖蕩了沒多久,就遇上周易衣這樣的人。」

    我煩惱地抓頭髮的時候,Frank忽然笑了,他說:「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吧。」

    「啊……」我吞下一大口酒,伸出手去拽Frank的衣袖口,懇求他,「幫幫我吧,怎麼辦啊,以後被她壓制著,永遠都翻不了身了。」

    Frank卻說:「Ethan,你要學著習慣,沒多少人真的愛自己的上司。」

    說著說著,他攥著我的手,舉起來放在嘴邊,吻了好幾下。

    「經過今天,我能斷定你的下屬都不喜歡你,」我把手抽出來,說,「你比周易衣嚇人多了。」

    我正在學著怎樣做一個專業的明星,顯然,這是很難的,比如今晚出來喝酒,我都是和Frank分開走的,選了一家非常隱秘安靜的店,聽那個大鬍子外國人在台上唱很低很慢的歌。

    燈光這麼黑,應該沒人認得出我吧。

    以前沒覺得在外面約會有意思,但生活開始躲躲藏藏之後,又開始嚮往出來一趟,Frank去洗手間,回來的路上貌似遇到了搭訕。

    我看見了,只是遠遠地看著,並沒有過去,那個女孩子應該年紀不大,頭上扎著兩個丸子,個子挺高的,但我不太能看清楚她的模樣。

    他們說了幾句話,Frank就過來了。

    「遇到美女了?」我問。

    Frank緩緩地點頭,說:「你絕對猜不到發生了什麼。」

    「的確猜不到。」

    他把椅子挪到我的側面,攬著我的肩膀坐好了,說道:「他問你是不是左渤遙,說喜歡Raw Meat。」

    說實話,Frank話音沒落的時候,我險些丟下他拔腿就跑。

    但實際情況是被他攬著,被死死地按在椅子上。

    「我說誰是左渤遙?抱歉真的不認識,」Frank壓低了聲音,湊到我耳邊,說,「她說『那我認錯了,實在不好意思』,就走了。」

    「你以為人家是傻子嗎?」我皺著眉看向他,感覺自己頭頂都要冒火了,結果,我倆看著看著,眼睛之間開始冒火,又迷迷糊糊地吻到一起去。

    我敢說這是周易衣最不想看到的畫面,但越是這樣,我越覺得爽且刺激。

    這裡算是個很安全的地方,而且我其實也沒那麼火吧。

    Frank一隻手緊緊攬著我,另一隻手一直在弄我的臉蛋,又滑到我鎖骨下面去,他說了一句話,大概是英文,但我沒聽清,結果他又吻上來。

    我用力地推他,仰著頭喘粗氣,說:「什麼啊?沒聽清。」

    「胸好平。」他說。

    這次是字正腔圓的中文,我聽懂了,心想玩笑也不能這麼開,結果,Frank並不給我憤怒和質問的機會,他的手還放在那兒,閉上眼睛,用嘴和鼻尖蹭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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