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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5:01:10 作者: 雲雨無憑
    也可能,接吻和討厭不衝突。

    但我似乎沒那麼排斥他了,他毫無徵兆的來我家,在我開門之後自己拿拖鞋,站在那裡盯著我看。

    我把辦公的眼鏡取下來,問他:「喝什麼嗎?」

    「給我什麼就喝什麼。」

    我打開咖啡機,黑咖啡、氣泡水、桃子汁、冰塊,是比我年輕的年輕人會喜歡的味道,我坐在餐檯旁邊的高腳椅上看電腦,Ethan端著咖啡坐在我對面,好一會兒,我專注看電腦,他專注攪動玻璃杯里的東西。

    他忽然問我:「怎麼想的啊?」

    「什麼?」

    我的確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他小幅度地轉著吧椅,說:「當然是,和我接吻的事。」

    我想要不短的時間反應,大概也有些面無表情,我說:「是你吻我的吧……」

    「操啊,我本來以為你多正直清高,」Ethan把杯子放在餐檯上,說,「和那位屌絲渣男沒什麼區別吧,知道了,走了。」

    他乾脆地跳下椅子,轉身要走,很瀟灑,我嘆了一口氣,說:「抱歉,我不應該吻你。」

    Ethan回過了頭,他看著我,問:「你是gay嗎?」

    「不是,」我立即又改了口,說,「不知道。」

    「那麼緊張幹嘛,」Ethan忽然笑了,說道,「逗你的,兩個大男人接個吻算什麼啊,有什麼責怪你的。」

    Ethan走了,拖鞋任意灑落在鞋櫃旁邊。

    咖啡喝掉了小半杯。

    第6章

    (FR.左渤遙)

    我去skp買衣服,給Frank帶了塊手錶。

    和廖怡然一起逛街是最爽的,她還會叫上她朋友,我看上了玻璃罩子裡的那塊表,沒怎麼猶豫就買了下來。

    廖怡然問:「這表真的值一百萬麼?」

    「怎麼才算值?」我問。

    「你要送人啊?」她笑笑,「那樣的話,送得舒心就是值,送得憋屈就是不值。」

    被她猜出來了,我卻不知道怎麼解釋,想想方才也是一時腦熱,竟然沒考慮到我和Frank尷尬的關係,又不是什麼摯友,人家大概率不會收下這塊表的。

    於是我對廖怡然說:「關你屁事。」

    「有什麼可瞞的,說了我們就聽聽,我也挺好奇的,你左少還給人送禮?」

    「我算個屁,」我說,「別給我抬咖了,我心煩。」

    「應該是惆悵。」廖怡然聳了聳肩。

    她這人,說話特別有特點,如果把一百個人的話抄下來,我也能找到哪句是廖怡然的,她喜歡歐美辣妹風格的穿搭,小時候在天津生活,還會說天津話,但現在這樣子看起來像位典型的ABC。

    我說:「送給那誰,就那個……德國人。」

    「關係好啦你倆?」

    「本來也不差。」

    我低下頭摳指甲下方的死皮,只聽廖怡然說:「你都沒給我送過這麼貼心的東西,按著他的風格買,還挑貴的漂亮的。」

    「你又不缺……」

    「他很缺嗎?」

    我抬起臉眼,有幾秒鐘很明顯的愣神,然後輕飄飄地說道:「怎麼了,爺樂意。」

    廖怡然並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看我沒再說,她也就沒再問,我們拎著一堆袋子回停車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廖怡然的朋友開車,我開我自己的車,她倆著急去吃飯,我著急送東西,都是一刻都等不了的,兩位女生離開之後,我在車裡給Frank打電話,我說:「我現在去你家。」

    「我還不在家,二十分鐘以後可以嗎?」

    「可以。」

    「什麼事?」他問。

    我說:「給你買了一塊表,Patek Philippe。」

    「啊?」

    「不重複了,就說一遍。」我知道他聽懂了,他只是詫異,其實,我心裡也沒底,我甚至都說不清楚為什麼要心血來潮給他送東西。

    他告訴我:「別亂花錢,我知道你有錢,那也不能亂花。」

    「沒亂花。」

    「你不要這樣,」他有些焦急,說,「左渤遙,你這樣讓我很慚愧,也無法面對左女士。」

    他喊我的中文全名,我心裡「咯噔」一下,愈發不舒服,好像快要喘不過氣了,覺得特委屈。

    就沒見過被送東西還生氣的。

    「和她沒關係。」我覺得我的眼淚花都快出來了,聲音開始哽咽,把臉埋進方向盤裡。

    我最受不了別人刻意給我難堪,而這次,是更加受不了。

    接著,我和他都沉默了,他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你先過去,我也快到了,咱們當面說。」

    Frank今天的頭髮沒梳上去,是很柔軟直順的,被風吹了起來,我遠遠看見他從車那裡走過來,快下雷雨了,風越來越大。

    他耳朵里塞著耳機,走路的時候還在講話,我站在我的車旁邊,披著一件牛仔外套,結果,一陣很猛的風把外套吹落在地上。

    我蹲下去撿衣服,Frank便站在了我面前,我抬起頭,大風把我臉上兩行眼淚颳得冰涼,我用衣服胡亂揩眼淚,站起來。

    「先進去上樓吧,要下雨了。」Frank有些無措,從褲袋裡摸紙巾但沒找到,於是想用大拇指碰我的臉,但被我兇狠地躲開了。

    我用胳膊推他的手,還說:「滾啊,神經病。」

    「上樓吧。」他說。

    雷聲滾滾的同時,豆大的雨滴砸了下來,我繞去副駕駛,把裝表的盒子取出來,雨更大了,這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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