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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頁

2023-09-13 14:54:47 作者: 小菜清粥
    偏那人無知無覺,十分認真地思考著,「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但如果那日他在......」

    她試著想了一下,發現對那般如匪君子,她竟然完全想像不出來。

    「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去假山攔你。」

    「你說什麼?」李贏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巨大的喜悅讓他一時有些難以置信。

    郗薇抿唇,實話實說,「我說如果那日謝昉也在,我還是會去找你,正如再讓我挑個人合夥,我還是會選擇謝昉。」

    這起起落落,可還真是夠大的。

    他冷笑,「你倒說說這是為何?」

    她覺得他的眼神像深潭般,森森望著她,從前她是不敢直視的,總覺得像在窺探她的內心,但今日她準備豁出去說個清楚,倒是難得坦然了。

    她回事著他,「那晚我被人故意下藥,若不找您,第二日鬧了開,只怕還會有人說我是自己設計自己,而對象是您就不同了,這件事會被壓下去,此其一。」

    「其二,您那時候不是討厭我麼?」她移開了目光,「這樣發生那種事後,我們比較容易能達成共識,都想當做沒發生過,也方便全身而退。」

    李贏不爽地糾正,「朕何時討厭你了?」雖然理是這麼個。

    郗薇纖翹的羽睫一暘,「那是誰之前滿臉厭惡的告誡我,讓我在太學好好上課不要整日圍著男人轉的?」

    這話一說,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李贏的思緒忽的就被拉回了兩年前。

    那是她及笄的前幾日,那會兒他登基才一年多,大長公主跟左相沒少給他使絆子,好不容易抽了空帶著禮物去昭文館看她,結果卻聽說她追著李亘跑了,花蕊夫人還將她入館以來的表現都說了一通。

    他滿肚子氣在昭文館等了快一個時辰,她才姍姍來遲,憤怒下那些話就脫口而出了,確實每一句都是大實話,但是她說滿臉厭惡?有那麼明顯嗎?他那是恨鐵不成鋼!氣她不追他!

    郗薇也想了起來,一直到現在,她還是對這句話耿耿於懷,不然也不會記得這麼清楚。

    說話難聽也就罷了,那嫌惡的表情,簡直視她如臭蝦爛魚,她又羞又氣,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委屈。

    同樣是沒有學好,謝昉就多會說啊?理解她是基礎不好,讓她從頭開始學起。

    誠然她確實不勤奮,那些王孫貴女都是上了好幾年家學才進太學來的,可她什麼基礎都沒有,連字都不認識幾個,筋骨都已經長成,怎麼跟人比?所以她選擇了走捷徑,追李亘,模仿討好大長公主。

    越想越委屈,眼淚不自覺就掉了下來,她也不知今日怎麼如此脆弱,明明之前不會的,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可能是大病初癒吧,為了不讓他繼續笑話,她負氣似的轉過身側躺在貴妃椅上。

    原來他們當初會漸行漸遠,起因竟是如此。看她這樣,李贏覺得再多的氣也被撫平了,再也沒法像之前那麼理直氣壯。

    「朕當時是氣急,朕從未厭惡過你,」他將她掰正了過來,指腹一遍一遍摩挲著她的面頰,「你該知道的,衡陽。」

    朕是一直心悅你,或許開始的時候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但這句話他沒說出來。

    現在想想,或許確實如此,也不是誰他都有空去說上一嘴,但是當時這對一個快及笄的少女來說還是很傷人的,她剛回上京,本就缺乏安全感,心思格外細膩,難免就鑽了牛角尖。

    她深吐了一口氣,隨手將眼淚擦了擦,半坐了起身,「都過去了,這次說出來,也算是解了個心結了。」

    看她是真想開了,李贏也放下心來,順勢捋了捋她胸前的長髮,繼續追問,「唔,那你再說說為何是謝昉。」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就因為他說了她?不至於,後來她還跟他談條件了。

    郗薇對著手指。

    「你是皇帝,富有四海,任何人任何事都唾手可得,什麼對你來說都是輕而易舉,你也知我身世,大長公主府更像是個坑,我一無依傍,二無才德,若是留在深宮,根本沒有解脫的機會,難道以後要靠你偶爾的憐惜活下去麼?我做不到。」

    她看著他,「而謝昉不一樣,他如匪君子,品性性情都是可靠的,雖然謝氏世家大族,但他這支人口簡單,我與他成親,一方面有個依靠,另一方面,若是能培養出感情,相敬如賓也挺好,若是不能,他日後有了喜歡的人,我退位讓賢,亦不會傷心可惜,我們也能好聚好散。」

    她娓娓道來,不像是在說自己的親事,倒像是在挑揀東西,冷靜理智,權衡利弊。

    原來如此,竟是如此。

    李贏站直了身子,掃了圈這寬闊的大殿。

    陽光自窗牖照射進來,他逆光站在那裡,面容像是陷在了陰影里,郗薇仰首,幾乎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原來這就是她的另一個心結。

    他生氣憤怒,為什麼她不早點說出來,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他又慶幸,她現在說了出來,心像被反覆揉捏著,靜不下來。

    良久,他才終於開口,「衡陽,你到底是低估了朕,還是低估了你自己?」

    看她眼神疑惑,他看向窗台上插瓶中正亭亭玉立的芰荷,「離了大長公主與郗氏,你也是朕金冊敕印的翁主,有封號有屬地,何至於無枝可依?」

    她垂首,語帶自嘲,「這些難道不是因為我的母親是大長公主才有的?一旦不是,我還算什麼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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