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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4:42:02 作者: 夜羽亂
還有一句話怨念最深,祁姍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在他面前說出口——憑什麼啊,憑什麼一直一直,都只有你一個人這麼溫柔呢……
此時此刻,她是真的在恨,恨不得她的少年從來不是什麼溫柔的人,可伴隨著她的眼淚慢慢在他懷裡止住,她又想到兩個人之所以能擁有跨越所有不可能的今天,全得益於他堅持去做自己,溫柔地對待這個給了他太多傷害的世界。
要知道他和嚴穆雖然是親兄弟,卻幾乎走了兩個極端。面對命運的種種造化弄人,嚴穆選擇拼命將自己削尖,成為一把傷人傷己的雙刃劍。童琪雖能制止他,也只是一直在充當劍鞘的角色,可以短暫地避去他的鋒芒,終歸無法磨平他劍刃上尖銳的攻擊性。
而嚴箏則更像是透徹的玉石,縱使嚴穆的劍鋒一次次不講道理地落到他身上,在他表面留下了累累傷痕,他內里的質地也從未變過。他說她是他的光,可能當真如此,因為每當她照過去,都能一次比一次更清晰地看到他有多好多可貴。
看到嚴箏痛,祁姍本能地想要把這些無妄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還回去,但她總不能為此也將玉石打磨成傷人的刀劍,那不是他想要的,更辜負了他堅守至今的意義。
「對不起,我明明說過要幫你把握好度,結果我一不小心都沒把握好自己的度,差點又叫你去做了你會為難的事。」祁姍沮喪地道,「我果然一年只能聰明一次,聰明完立刻現原形,一秒回到解放前。」
女孩兒的哭泣還沒完全止住,柔軟的臉頰和鼻尖就著淚水在他胸前蹭來蹭去,嚴箏怎麼捨得怪她:「你就是心疼我……剛才看你哭我也想通了一些,嫂子之前就很多次叫我回家,現在我連婚都偷著結了,還繼續找藉口推脫,說什麼都不帶你回去,確實不太妥當……而且怎麼說呢,我還挺了解我哥的,要不是夏初哥在中間兜著,他根本做不到對我嫂子撒這麼大這麼久的謊。那麼現在就有個逃避不了的現實問題擺在他們面前,我嫂子很聰明,夏初哥自己可能都要兜不住了,我哥更不可能繼續瞞她多久。」
「那……」祁姍在嚴箏懷裡哭夠了也蹭夠了,抽抽鼻子仰起頭來,「那咱們要怎麼辦呀……」
「先避免夏初哥告訴他沒轍,他想不開就自己腦袋發熱,把事態推向我嫂子更接受不了的方向。」嚴箏從副駕駛座位前的抽屜里拿了紙巾,輕輕柔柔地幫她把臉上的眼淚擦乾淨,「你有什麼辦法嗎?」
「唔……我想想……」祁姍認真思索了好一會兒,然後眨眨眼,一本正經地問嚴箏道,「你哥那個身體怕嚇嗎?你說他摘了一側肺,心臟是不是沒問題,還挺好的?」
「應該還成。」嚴箏知道她有主意了,笑著捏了捏她哭紅的鼻尖,「保守估計比夏初哥還要強,之前他作死,廢了一隻手一樣能幹出大半夜跑到西五環飆車的事,他握方向盤,逼夏初哥坐副駕駛幫他掛檔,從0加速到100隻需要3秒的帕加尼超跑,夏初哥至今回想起來都條件反射地要找衛生間吐。」
「……」祁姍,「他倆咋回事啊……到今天還沒掰是不是因為誰都不甘心對方死在自己之外的人手上?」
「算了,這不重要。」不待嚴箏回答,祁姍已然放棄探究這兩個非正常人類的內心世界了,「我覺得你哥這個威武雄壯的心理承受能力,足以讓我有多大本事用多大本事,好好嚇唬一下了。」
說罷,混血女孩兒露出了格外勢在必得的表情:「你快看,我像不像瑪麗蘇神劇里的霸道總裁?那些膽敢欺負我媳婦兒的小賤人,我一定好好教訓,一個都不放過!」
第一百零八章 你是我老公,不是家養小……
「你打算怎麼嚇唬我哥?」嚴箏問。
「唔……就和我小時候嚇唬麗雅和她姐姐一樣呀, 我大哥在法國那段時間可護我了,把她們教訓得明明白白,後來大哥回國, 我依然拿這個嚇唬她們, 反正她們又不知道大哥到底還會不會回來, 後來長大了,她們也看出大哥是不打算和我家裡再扯上關係了,才變本加厲起來。」
祁姍還含著水汽的大眼睛眨了眨,讓嚴箏拿指尖刮去睫毛上最後沾染的委屈:「我這樣一般嚇唬不住腦子正常的成年人, 但我覺得你哥腦子就不正常, 畢竟現在沒人害他,他還能天天被害妄想看誰都像圖謀不軌。你想一下, 如果我和他說我爸已經把家族信物都交給你了,欽定你是下任家主, 他再敢夥同夏初搞小動作, 你怎麼回擊他全看你心情,他會不會立刻腦補出你已經布好了足以讓他家破人亡的局, 就等他再稍微挑釁一下,找個名正言順的由頭?」
「應該會……」好歹是自己親哥, 如今被祁姍直白地戳破腦子不正常, 嚴箏還是抽了抽嘴角,「他基本會用最大的惡意忖度我嫂子和夏初哥之外的人。」
「那我就這樣嚇唬他了?」為防萬一, 祁姍再次和嚴箏確認, 「反正你什麼不干他一樣猜忌你, 與其再怎麼解釋澄清他都不信,咱不如先讓他自己嚇唬自己,恐懼最大化, 等他把自己嚇麻了,也許還能回過神來想一想,你是不是手握資本也沒拿他如何,但我估計憑你哥疑心病的嚴重程度,這個過程可能會久,你就養好你的身體,也祈禱他能保重他自己的身體,你倆慢慢耗。」
「聽起來確實可行。」嚴箏幫她理好剛才蹭亂的頭髮,「誰說我們姍姍一年才能聰明一次,明明一天就可以聰明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