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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4:42:02 作者: 夜羽亂
霍華德家明爭暗鬥這些年,別說他們這些做子女的,怕是老爺子心裡都有數,四叔安東尼聞言冷笑,擺出自家的場子被各方針對,遭受無妄之災的證據。
面對神色陰狠的四叔,祁姍記得嚴箏告訴過她,如果覺得害怕,就把害怕表現出來,她不需要知道太多,也沒必要表現得什麼都知道,她是從小被爸媽養在溫室里的嬌貴大小姐,聽到那些踩在法律邊緣線的生意,驚慌失措的表現再正常不過。
於是她任憑自己的臉色白了白,本能地往旁邊的祁諾身後躲。
祁諾平日再不靠譜,這會兒也被激得護犢子了,自己慫也外強中乾地梗著脖子:「你自己手腳不乾淨在外面招惹是非和我家有什麼關係,我家做的可都是正經生意,少說那些有的沒的嚇唬我妹!」
「哥,四叔確實……某些方面的手段比較大膽,但這也是咱們這些小輩該學習的地方,你別這麼和四叔說話。」祁姍暗驚嚴箏居然能把在場所有人的反應都猜得差不離,轉向安東尼,「四叔,您看著我和祁諾長大,我不知道您怎麼會懷疑這些和我有關,但我有幾斤幾兩您還不清楚嗎,哪有本事搞這麼大的事?」
自始至終,祁姍都沒有認一句是或者不是,只是毫無破綻地和他們打著太極,安東尼再開口,仿佛不著痕跡地被牽了線,說出的話依舊在嚴箏的預料之中:「和你無關……呵,不愧是二哥教出來的好女兒,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
「蘇珊娜,我們也想相信你和事情無關,但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們探到的罪魁禍首都是這個人嗎?」一直沉默的七叔說罷,把幾張照片沿著老爺子面前的辦公桌滑到祁姍面前。
看到照片的一瞬間,祁姍還是慌了。
那個被鏡頭抓到,接觸了很多巴黎當地勢力的人,不正是她都好久沒照到面的嚴箏嗎?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琢磨起嚴箏教她說的那些話,越琢磨越無措,嚴箏到底做了什麼,她按照他說的做又會讓事態變得怎麼樣,她一點想不到。
「嚴箏,我害怕……」最後她渾渾噩噩地記起和嚴箏最後的那段對話,「你在哪裡,你開一下視頻,讓我看著你,你再教我一遍好嗎?」
嚴箏卻在短暫地沉默後笑了起來。
他帶著笑意說:「抱歉啊,沒時間了,你記不記得兩年前我們分手,我問你的最後一個問題是什麼。」
祁姍一愣,將那句無數次出現在她夢中的話說出來:「你說你愛我,問我信不信。」
「嗯……」嚴箏聲音里的笑意不減,「你現在信嗎?」
兩年前祁姍能說不信,但在嚴箏為她做了那麼多事之後,她幾乎想都不想地答:「我信啊!」
「好。」時隔兩年,他仿佛終於抵達了想要的終點,那個他愛的女孩子啊,要繼續無憂無慮地露出笑容才行,「你不要怕,一切有我在,我愛你。」
他愛她,他很認真地說愛她。
所以她不必害怕,他那麼厲害,就像兩年前他們戀愛時那樣,只要按照他說的做,沒人能把他們如何。
「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嘴硬嗎?」祁姍的反應落到七叔眼裡就成了十足的心虛,乘勝追擊道,「不打算繼續狡辯沒見過這個人嗎?」
嚴箏告訴她:「你不要否定認識我,你裝不像,而且你在麗雅那邊露出過破綻,他們能拿到的證據只會證明咱們兩個的糾纏比實際更深。」
祁姍頓了頓,開口:「七叔,我沒有狡辯,這個人我認識就是認識,從來沒打算對您說謊。」
嚴箏說:「但他們的證據只能證明你我之間早有瓜葛,無法確定雙方的立場,你要做的是把你和你爸媽都摘出去,將一切全推到我身上,剩下的交給我處理,我給自己準備了退路,他們沒辦法拿我怎樣。」
祁姍抿緊嘴唇,似乎經過了一場痛苦的糾結,才決心說出那段並不愉快地過往:「不知道您各位記不記得,兩年前我曾經跟我媽在中國的HOWL分部待過一段時間。那時我年紀小,對中國娛樂圈的混亂也沒有概念,可能是哪次口無遮攔暴露了自己的家世,一不小心就被他盯上了,被套路著談了三個月戀愛,後來被我媽知道了才及時止損。我媽因為我被騙財騙色氣不過,還不惜動用了相當多的關係毀他,當時也一度把他毀得再起不能,誰想到他年紀那麼輕,手段卻如此了得,才短短兩年就東山再起……」
「在九句假話里加一句真話,真話也成了假,在九句真話里摻一句假話,才是最容易讓假話聽起來像事實的。」早在兩年前,嚴箏就曾這樣教過她,「你這裡說的都是事實,不用他們親自去查,你爸媽就能列出比他們更多的證據。」
祁姍攥緊的拳頭終於鬆開,聲線也漸漸平穩起來,篤定地面對著一眾長輩,目光不躲不避地望向整間書房裡唯一坐著的人:「爺爺,他一定是來報復我,報復咱們家的,至於他為什麼會先選擇四叔下手,我想不通……四叔,你有和他產生過什麼交集嗎?」
她話音落下,成功讓老家主抬起眼皮,恨不得穿透人皮肉的銳利目光順勢落在四子安東尼身上。
安東尼緊張得額頭泌出汗來,祁姍說得他都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了,他望向胞妹,霍華德家的鬥爭大體按照幾房幾房分沒錯,但這並不意味著一個娘胎里出來的人就利害關係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