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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4:42:02 作者: 夜羽亂
嚴箏卻只是輕輕皺了下眉沒說話,在自己的手機上切換輸入法,修長的手指熟練地打下一串法文遞給她看:我知道,他真想發生什麼也打不過夏初哥。
兩年前的祁姍,漢語說都說不太明白,更別提讀和寫,發現她平時在公司不方便聽語音之後,嚴箏就一點點學著寫法語,等到他們分手,他寫法語甚至順暢過她來寫漢語。
分手兩年,他還保留著那時的習慣,即便她現在已經改掉了東北口音,也可以流利地用漢語讀書寫字了。
扁扁嘴,祁姍又有點想哭了,偏頭望向窗外飛馳的景色。
很快他們就抵達了目的地,祁諾帶他們來的是整個巴黎格調最奢華的餐廳。
「來,初初,今天咱包場,你隨便坐隨便點。」祁諾大手一揮,經過一路雞同鴨講的套近乎,他對夏初的稱呼自然而然地從「夏影帝」過渡到了「初初」。還親自把菜單遞到夏初手上,殷勤得本該圍著他們轉的服務員都失去了存在價值。
而夏初作為一個從來不拿舔狗粉絲當人的影帝,這次也一樣婊得天人合一:「哎呀這不是讓你破費了嗎,咱一共才四個人,簡單點,就菜單上有的,一樣來一份吧。」
……
這不是祁姍第一次來這裡吃飯,卻是她吃得最五味雜陳世態炎涼的一次。
因為祁諾好像全然忘了她這個妹妹的存在,圍著夏初轉的熱情讓祁姍充分體會到了什麼叫天道好輪迴,想當年她和嚴箏談戀愛那會兒,一旦碰到夏初相關,她大概也是如此無視嚴箏的。
回憶就是一種奇妙的東西,一旦觸發開關,才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要重溫那段舊時光,曾經經歷的一切都會像可樂泡泡一樣咕咚咕咚地冒出來。
祁姍的餐刀在盤中的牛排上無意識地摩擦了好久,直到面前的餐盤被旁邊人換掉了,嚴箏不聲不響地換給她一盤已經切好的菜品。
「幹什麼幹什麼?」祁諾也不是眼裡一點沒有妹妹,見狀立刻叫停了嚴箏的行為:「我妹會吃好嗎,管好你自己得了,我妹又不是大熊貓,這也不是繁育基地,用不著你投餵。」
「……」被親哥和大熊貓做比,祁姍把菜葉咬出了咯吱一聲響。
倒是嚴箏沒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什麼,默默放下餐具站起身:「我們演唱會期間禁鹽禁碳水,你們慢吃,我出去抽根煙。」
祁姍愣愣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褪去鏡頭的延展,真的已經特別特別單薄了,就算是以偶像的標準也差不多屬於紙片人的那一掛,他又不是易胖體質,至於連沙拉都只吃兩三口嗎?
「我去下洗手間。」等了十幾分鐘不見嚴箏回來,祁姍也坐不住了,「我能走,哥你不用管我,陪好夏影帝。」
說罷生怕她哥和夏初察覺出問題一樣單腿蹦出包間,卻直到走在空蕩蕩的長廊上,才想起這地方今天被她二哥包了。
法國餐廳不像中國餐廳,往往更注重給客人一個安靜的私人環境,祁姍找不到幫忙的服務員,只能一個人艱難地往洗手間的方向蹭。
她總不能當真去找嚴箏,今天經歷了太多事,去沖把臉清醒一下也好。
從包間到洗手間需要經過一條走廊加五節旋轉樓梯,祁姍好不容易才走到長廊盡頭,面對樓梯又犯了難,恨不得認真思索坐下來一階一階挪上去的可能性。
「祁姍。」正當她試著蹲下去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嚇得她腳下一軟,差點今天第二次接觸大地。
幸好在她背後的嚴箏及時伸手勾住她的腰,止乎於禮的觸碰幫她穩住重心。
「怎麼還和過去一樣笨手笨腳的?」嚴箏嘆氣。
祁姍不甘心地撇撇嘴,抬頭瞪他一眼,瞪完才意識到這個動作之於他們現在的關係來說,太過嬌嗔了。
但嚴箏卻很受用似的,扶她在台階上坐好,不給她逃走的機會,手指輕輕捏住她受傷的腳踝。
「幹什麼啊你?」少年的指尖微涼,祁姍只覺一股電流從他碰觸的部位直擊天靈蓋,腳本能地往回抽。
「別亂動。」嚴箏用另一隻手托住她的小腿,限制她的動作,「小心腫得更厲害。」
祁姍怕疼,一下不敢動了,只見他從一邊的塑膠袋裡拿出一瓶專門治療類似損傷的噴霧,再次抬起她的腳輕輕噴在患處,等到吸收得差不多,又熟練地拿彈力繃帶纏好。
所以他剛才藉口抽菸,其實是出去給她買這些東西了嗎?
不知是不是腳踝疼痛減輕的緣故,祁姍分神胡思亂想起來。
嚴箏不是這次見面才對她這麼好的,談戀愛時就已經是了。
哪怕他對自我的認知是個人渣,可那段在一起的日子,他的所作所為完全可以用二十四孝好男友來形容。
無論她什麼時候找他,他是不是在忙都沒有煩過,她想要的東西,哪怕是幫她把鏡頭懟夏初臉上拍特寫,他都一樣做到,雖然事後也要她付出一定代價就對了……
他低著頭,從祁姍現在的角度看不見他那雙能叫人萬劫不復的桃花眼,只能瞧見被無數粉絲吹上天的高挺鼻樑和天賜下顎線,側臉的線條雕塑般優越非常。
「你們要在法國呆多久?」祁姍越看越捨不得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也怕他們如果真在這裡待十天半個月,那自己本以為死得透透的那顆心真有可能被他撩撥得死灰復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