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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29:11 作者: 櫻滿庭
    這回他還算有長進,彎彎扭扭滑了十幾米,只是最後還是摔了個跟頭。

    「起來,再來一次。」

    林鹿勉強支棱起來,他覺得自己的腿明天肯定要報廢,說不準連床都爬不起來。

    他正擺姿勢的時候,腰忽然被按住,盛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身邊,低頭糾正他:「你時刻記住腰要穩住,腰不要亂扭。」

    林鹿用力踩踩雪地:「我什麼時候亂扭腰了?」

    「你現在不就在扭。」

    盛危說著,放在林鹿腰上的手用力收緊,隔著厚厚的滑雪服都能感受到盛危手掌的力道,林鹿才終於老實了。

    「還有腿,用大腿內側發力,保持住姿勢,把板子拉直注意別打架。」

    「你沒必要想太多,就看著地面,保持著一字滑下來。」

    林鹿滑得左搖右擺,但好在這次又有些長進,最後安穩停下來,沒再摔跟頭。

    停下來後他回頭一看,居然滑出去了有五十多米,雖然都是平地,沒有坡度,但是也比他剛開始進步多了。

    「我滑了有這麼遠嗎?」林鹿睜大眼睛。

    都說打開一扇門就會關上一扇窗,他也是這樣。從小體弱多病,就註定他沒有運動神經,平時也就是打打高爾夫和室內網球,滑雪也不是沒嘗試過,教練教過他幾回,經常摔跤後林鹿也就沒心思去學了。

    所以這是他滑得最遠的一次。

    「你看到了嗎?這次我滑了那麼遠!」林鹿拽住盛危的防雪服,興奮地比劃著名長度。

    五十米也只是勉強達到初學者的程度。

    盛危本想這麼說,但林鹿仰頭望著他,也不知是日頭正好還是什麼,落在眼裡忽閃忽閃的。

    他喉結滾了一下,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嗯。」

    「我還想再試試,」林鹿嘗到了甜頭,提著滑雪板往回走:「我在這自己鞏固鞏固,找找感覺,盛哥也去玩,先別管我了。」

    盛危沒立刻走,留在原地看林鹿滑了兩回,發現確實挺穩的。

    林鹿一次比一次滑的遠,再加上每次都能平穩地停下來,沒再摔跟頭,讓他對滑雪也來了點興致,不知不覺就過了段時間。

    等他覺得累了,就隨便找了一塊乾淨的石頭坐下來,舒緩酸痛的肌肉。

    緊鄰他們的那條雪道比較陡,只有技術嫻熟的人才敢在這裡滑,林鹿正捶打著小腿,忽然聽見不遠處有人吹口哨。

    他抬頭一看,一個很眼熟的身影從高處俯衝滑下,流暢地划過翹起的石壁,利落地在空中做了個迴旋落地,濺起三尺的雪沫。

    前方又是一個彎道,林鹿深吸一口氣,那道身影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反而借力加速,林鹿心臟砰砰直跳,只見那人雪板和地面幾乎形成一個直角,乾脆利落地旋身過彎,隨即鬆開手杖,在雪道穩穩停下來。

    防雪鏡一摘,果然是盛危。

    林鹿還是這麼近距離的看人滑雪,盛危滑的是真的好,動作乾脆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那麼高難度的雪道都易如反掌。

    看了盛危的動作,林鹿開始覺得滑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他難得有些熱血沸騰。

    這麼一想,他之前劃的都是平地還沒有到真正的雪道上去試過。

    換做是以前林鹿絕對不會做這麼冒險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就有一種衝動,覺得自己能做好。

    但他還是想當然了。

    雪道是有坡度的,林鹿剛剛學會走路,還沒走好,就想著跑,無疑是超過了他能控制的範圍,剛一下坡他就後悔了,速度比他想得還要快,寒風從他臉頰刮過,割得他皮膚生疼。

    怎麼急剎來著?

    盛危好像還沒來得及教他。

    盛危摘下防雪鏡,找了一圈,沒找到林鹿,聽見有人喊前面有個人好像在雪道打滑了,他連忙趕過去。

    下坡的道又陡又長,林鹿背後沁了一層汗,他緊張地維持著動作,儘量不讓滑板打架,這個平地上摔跟頭不一樣,要是在這裡摔一跤,會直接飛出去,說不定摔傷,為了維持同一個姿勢,他整個人都僵硬了。

    眼看速度越發地失控,他握緊滑雪杖在地面儘量造成摩擦力,控制速度不要加得太快,或許是因為他太緊張了,呼出的熱氣凝在護目鏡上,前面影影綽綽看不分明。

    現在他只慶幸剛才特意挑了個人少的地方。

    林鹿都要聽天由命,忽然模糊看見自己側方出現一道人影,他此時腦海一片空白,對方說讓他儘量壓低身體就能側臥下來,他也沒及時做出反應。

    眼看前面就要撞到松樹了,那人擒他的腰用力一扯,林鹿重重撞到對方懷裡,滑板打滑失衡。

    視線中一陣顛簸眩暈,對方動作很嫻熟,摔倒的地方避免了雪地凸起的石頭,也一直護著他,他沒感覺到什麼疼痛,滾出七八米便止住了勢頭。

    「咳咳…」雪被濺起來,林鹿暈暈乎乎吸了口氣,吸入的細雪嗆得他直咳。

    好在砰砰亂跳的心臟終於平復下來,眼前被護目鏡遮擋,看不清楚,但林鹿通過掌心感受到自己正壓在別人身上,那人體格健壯,隔著防雪服都能摸到結實的手臂。

    他抬起頭,唇不知蹭到哪裡,軟軟的還帶著熱氣,他正想道謝,護目鏡就被人抬手摘下來。

    視野恢復一片光亮,便撞入盛危漆黑深邃的眼眸,他此時正岔開腿趴在盛危身上,下巴壓在盛危的頸窩,雙手撐在盛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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