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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29:11 作者: 櫻滿庭
    這話他怎麼聽怎麼不對味。

    什麼叫他以後時間還長?說的像林鹿自己時日無多一樣。

    不過應該是他想多了,都說禍害遺千年。

    盛危扔下酒杯,環著臂往後一靠:「你比我還小兩歲,別用那種滄桑的語調說話。」

    林鹿輕刮茶沫,淺抿一口笑道:「怎麼啦?我只是好奇盛哥會對怎樣的人動心。」

    盛危挑眉瞧他一眼,今天對面的人穿了件黑色的風衣,裡面是一件淺色高領毛衣,襯得皮膚白晃眼,頭頂璀璨的光就像濃墨加深了眼瞼弧度,眼尾天然上揚,彎唇笑起來活脫脫一頭狐狸。

    盛危道:「那你呢?」

    林鹿還沒反應過來,聞言一愣,「昂?」

    「你喜歡什麼樣的?」盛危往後一靠,放鬆地像閒聊一般問。

    林鹿沉吟:「可能因為我母親在我小時候經常給我講童話故事,所以我比較期待像童話故事一樣浪漫的愛情。」

    這話林鹿從來沒對別人說過,他沒有隨便和別人吐露心聲的習慣,但盛危不同,他們不屬於朋友,又不像陌生人一樣,現在氣氛又恰到好處,反而讓他不自覺的吐露了一些以前不曾吐露的心事。

    何況依他的了解,盛危也不是隨意和人八卦的人。

    盛危詫異:「…沒想到啊。」

    林鹿在感情上居然還是個浪漫主義者。

    林鹿托腮一笑,他一直是個浪漫主義者,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他跟柏季言交往的時候才會無意間把對方美化很多吧。

    回想起來,跟他告白的人很多,印象最深刻的是大學的時候有位和他關係不錯的學長景嘉木,經常和他一起做競賽課題,後來忽然跟他告白了,但因為他和柏季言共同創業走的更近,所以還是婉拒了。

    沒想到是踩了一腳臭狗屎。

    難得氣氛烘托的剛剛好,盛危沒有故意針鋒相對,林鹿和他又聊了一些其他的話題。

    就這麼兩人一個喝酒一個品茶,漫無邊際聊著,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許久。

    林鹿茶喝膩了,也嘗了一點山莊的自製清酒,後勁上來,什麼時候靠著沙發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盛危一個人喝酒也挺沒勁的,好在沒過多久,沈修未風塵僕僕趕到了。

    「吃的怎麼樣?能開店嗎?」為了不打擾林鹿睡覺,兩人換到庭院說話,沈修未脫下外套問。

    「林鹿說挺好,」盛危踢他一腳,「就是你這瓶酒也太少了,再去給我拿一瓶來。」

    沈修未就又去拿了一瓶,兩個人在檐下席地而坐,他通過落地窗看了眼林鹿,「林鹿怎麼睡著了?」

    「還不是你這酒的後勁。」盛危說。

    「是我的錯,總歸這裡客房那麼多,你和他就在這裡睡一覺唄,」沈修未打開話茬,「對了,你說要找我聊的是什麼事?」

    「有個項目我要出國一趟,時間長則半個月短則十來天,暫時還沒定下來,」盛危說著嘖了一聲。

    「懂了,」沈修未一針見血:「你不放心林鹿。」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盛危頷首,「不錯。」

    林鹿可是他一轉頭就能隨便和別人勾勾搭搭在一起的小狐狸,他要是一走出國半個月,放林鹿一個人在別墅,會安安分分等他回來嗎?

    呵,怎麼可能?

    沈修未往杯里倒了杯酒,和盛危碰了下酒杯,「我倒是有個主意。」

    盛危抬眼,「說來聽聽。」

    「我有個四季莊園,你記得吧?離這裡挺近的,把林鹿送到那裡去,」沈修未目光灼灼,「林鹿在那裡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何況你不是要報復林鹿嗎?讓他自己勞動生活,保證把他治的服服帖帖,灰頭土臉的。」

    他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盛危沉吟,手掌握著酒杯晃了晃:「是不錯。」

    「是吧,」沈修未得意。

    盛危視線落在窗里,從他的角度看去,能看到林鹿半張側臉,微黯的光落在身上披了一層朦朧的微光。

    不得不說,林鹿擁有一張極其引人蠱惑人的臉,睜眼時明媚,闔眼時柔和,濃墨重彩恰到好處。

    盛危虎口摩挲杯壁,道:「提議不錯,就是還有一個問題。」

    「你那個什麼山莊有私人醫生嗎?」

    沈修未:「……?」

    「對了,林鹿身體不好,」沈修未指頭在膝蓋上點了點,「這不是問題,健身館醫生挺多的,我到時候調兩個過去。」

    盛危說:「讓他們關照好林鹿的身體。」

    「那是肯定的,」沈修未放下酒杯,轉頭看向盛危,又絮絮叨叨說了二十幾分鐘林鹿和柏季言的交往史,還有雙木最近的情況,說話期間還不斷看向盛危。

    盛危也不耐煩了,「你要說什麼就直接說。」

    沈修未咳嗽,一聲:「就是你之前不是說要搞垮雙木和林氏嗎?放棄了?」

    盛危:「?」

    盛危抬眼那表情就像在說『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那你怎麼那麼擔心林鹿身體呢?」沈修未遲疑道。

    盛危面上沒什麼表情:「我擔心他撐不到雙木垮台的那一天。」

    原來是這樣。

    沈修未點了支煙夾在手裡,眯眼瞧向盛危:「只是因為這樣——」

    盛危坦然回視,唇角揚起輕微的弧度:「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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