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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4:30:11 作者: 一隻西飛雁
眼睜睜看著孫康、江樂攜手離去卻無計可施,朱曦燦一整日都萎靡不振。
鼓譟樂聲,陸離燈光里,朱曦燦趴在桌上喝得酩酊大醉。
她給馮卓鋮打越洋電話,哭得眼淚鼻涕冒泡,「舅舅,我很差嗎?我也沒有很差吧?我雖然比不上有些女的那麼善良美好,那我比江樂還是要好很多吧?他為什麼要喜歡江樂,不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我不夠壞!就因為我沒有江樂那麼壞!啊!舅舅,你知道江樂有多壞嗎,舅舅,你前腳才甩了她,她後腳就和孫康出去玩了,嗚嗚嗚——」
漳盧是東部沿海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漁村,兩人到時夜色已深,孫康在近港口的一家小旅館開了房間。
在樓下大排檔吃過東西,兩人漫步至海邊。
驚濤拍岸,巨石嶙峋,深夜的海冰冷蕭瑟。
孫康一身黑衣黑褲,站在岸邊,沉默地注視著漆黑的海面。
江樂站在他身側,同樣一語不發。
鹹濕海風拂過,帶起江樂的長髮,發尾打在了他的脖子上,孫康抬手,任由絲髮在他指尖纏繞,又落下。
江樂察覺到,轉頭看他,月色下孫康的臉有些出神,他自小與鋼鐵器械為伍,面上再隱忍平和,骨子裡也是冷硬的,極少像現在這樣情緒外放,這樣沉鬱、低落,仿佛無家可歸的小狗。
江樂握住他垂下的手,踮腳吻了吻他。
她是安慰性的一觸即離,孫康不是,他將她壓在護欄邊,加深了吻。
次日清晨,江樂醒來,孫康不在枕邊。
她拉開窗簾,陽光照進屋內,靠牆的小桌上有一張照片,一本泛黃的筆記本,照片上是一對依偎著微笑的夫妻,妻子懷中抱了一個尚在襁褓的嬰孩。
江樂拿起照片,在光下仔細看了看小孩皺巴巴的醜臉,一點看不出孫康的影子,真是男大十八變。
堤岸邊,出海的船一波波停靠,卸下漁獲,就地一箱箱排開,組成了如火如荼的早集。
孫康凌晨兩點上的船,跟著船員起網、分揀,持續幾小時,又幫忙卸貨,稱斤裝箱。
江樂坐在早點鋪的塑料椅上,一邊吃,一邊遠遠看著他忙碌。
一眾戴著花巾的阿姨和黝黑中,孫康這樣朝氣的年輕人分外打眼,時不時有人圍著他交談。
她吃得差不多時,孫康小跑著過來,在她對面坐下。
江樂看著他亂七八糟的頭髮,問:「你幾點出的門?」
孫康:「一點半,怎麼了?」
江樂:「你不累?」
兩人昨夜睡得可不算早。
孫康有點笑意又收回去,他說:「還好。一會回去補覺。」
「明天還去嗎?」
「去。」孫康說,「我想像他們那樣生活幾天。」
像他的父母那樣。
「嗯。」
孫康:「一起上去嗎?」
「你去睡吧。」江樂示意一側的平板,「我找個地方看書。」
「好。」
下午睡醒,孫康繞著漳盧四處走了走。
晚飯過後,孫康問江樂要不要去集市逛一逛。
「算了。」江樂說,「你後半夜要出海,早點回去睡覺。」
說是要早早入睡,孫康白天睡得足,一時半會根本睡不著。兩人在一個房間待著,無事可做,只好做事。
凌晨,江樂在睡夢中被敲醒,摸過來手機看了眼,兩點鐘不到,她以為是孫康去而復返,誰知開門後,外邊站著的是面沉如水的馮卓鋮。
江樂很意外,似乎猶在夢中,「你怎麼來了?」
馮卓鋮徑直往裡走,狹小空間一覽無餘,只她一人,馮卓鋮神色稍霽,轉身盯著她,「你跟誰一塊來的?」
「孫康。」江樂抱手倚在牆邊,疑惑道:「你不陪你的白月光,來這幹嘛?」
馮卓鋮一步步走近,「江樂,你如果不高興,可以直說,不必用你的小竹馬來氣我。」
海島分別那天,他和江樂說過,需要一段時間處理,江樂當時並無異樣。之前他出差,兩人比這更長時間不見面也是常事。他沒覺得這次有什麼不同。接到朱曦燦的電話時,他正和人用午餐。聽完她梨花帶雨、顛三倒四的一番話,他給江樂打了電話,沒打通,一頓飯的時間,一個也沒打通。
「我沒不高興啊。」江樂說,「倒是你,馮總,終於可以和遊方宜修成正果,不是應該高興嗎?怎麼大老遠來擾人清夢?」
「誰跟你說我要和她修成正果,她是我的白月光?」馮卓鋮冷冷道,「你問過我嗎?」
江樂笑了笑,將柔順長發別至耳後,露出的頸間肌膚白皙如玉,綴有一兩點紅痕。
馮卓鋮心下一沉,扣住她手腕,另一隻手扯下她T恤的領口。
星點紅痕錯落至半裸的胸前,刺得馮卓鋮眼眶充血,他攥緊她的手,寒聲道:「你跟他上床了?」
江樂要掙開,馮卓鋮不讓,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是不是?」
江樂不耐道:「是啊,怎麼了。」
馮卓鋮額角青筋直跳,「這才幾天不見?江樂,你就這麼欠?」
江樂:「你是不是管太寬了。」
她因為莫須有的幾句傳言和人開房,轉頭說他管得寬?馮卓鋮簡直想捏死她那張滿不在乎的臉,他壓下胸中怒火翻湧,原地轉了一圈,狠狠踢飛了床腳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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