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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27:46 作者: 解凍湖水
    那邊的岑建蓀不太服輸:「我已經活很長了。」

    岑蔚嗯了一聲:「我會的,等瀨瀨睡醒我再和他說說。」

    奶奶問:「瀨瀨還沒睡醒啊?」

    岑蔚:「吃過早飯了,又去睡覺了。」

    他欲蓋彌彰地補了一句:「他本來就比較喜歡睡覺。」

    老太太秒懂,笑了一聲:「你別老欺負人家,都在一起了,要對人家好的。」

    岑蔚:「我會的。」

    楚瀨睡得很香,夢都是美夢,還夢到了父親。

    他小時候父親就喜歡帶他一起玩木頭,木匠本來就是手藝人,比不得做生意的大老闆。

    虞芮美嫁給楚爸爸,也是自由戀愛,結婚後一起奮鬥賺錢,日子過得也還可以,只是不希望兒子也跟父親一樣做木匠。

    這行本來就磕磕碰碰的,小時候楚瀨那拿起鋸子虞芮美就要尖叫,生怕楚瀨受傷,又坐在一邊的男人臭罵一頓,說怎麼可以讓剛會走路的小孩玩這麼危險的東西。

    楚爸爸笑著說:「他喜歡,我會看著的。」

    父親的工作就是做一些定製的家具,偶爾出工就要好多天,楚瀨也曾經跟著父親去家裝,看屋子填滿的衣櫃。

    木雕是楚爸爸的業餘愛好,現在楚瀨房間的窗台上還有一排木雕小動物,都是父親做的。

    比起虞芮美希望楚瀨成績拔尖考上名牌大學回來找個穩定工作,父親只會問楚瀨喜不喜歡。

    楚瀨都忘了自己有沒有說過喜歡。

    大概是虞芮美強調了很多遍光靠喜歡是吃不起飯的,父親也沒多說什麼,父子倆的周末就是楚瀨坐在男人邊上看對方做木雕。

    楚瀨偶爾也做,從粗糙到成品,他甚至喜歡給竹子雕花,竹筒成為筷子筒,虞芮美其實很喜歡,又要叮囑楚瀨別受傷了。

    父親死後家裡沒了占大頭的收入來源,楚瀨也失去了那樣的時光,他封存了所有工具,送柳淵木雕楊柳的時候都沒打開,用的是新工具。

    雜物間存放的東西太過特別,他默許岑蔚打開,就像默許岑蔚和他的關係更加深入。

    不僅是身體關係,更是他以前壓箱底的未來期待感,希望這個人和他的感情能再長一點。

    岑蔚工作室的廠房也有木工師傅,他在雜物間看到一些小型木雕都很精緻,根本不亞於他為了手工傘重金聘請的師父。

    這行不可能走量,走的都是品牌效應,岑蔚改革的計劃持續推進,一直希望能把祖輩的心血延續下去。

    這些木雕背後都有刻字,有些是楚瀨父親做的,有些是楚瀨本人做的。

    楚爸爸是方方正正的署名刻字,楚瀨的懶從小就表現得淋漓盡致,他用的拼音,估計是覺得自己的名字也不好刻字。

    岑蔚又想到之前柳淵說的禮物,看楚瀨的雜物間明顯是把很多過去都封存了進去,搞不好連沈權章都不知道楚瀨會幹這個。

    柳淵卻獲得了一份獨一無二的手工禮物,這怎麼能讓岑蔚不嫉妒。

    他掃描了幾張照片,等楚瀨醒來的時間岑蔚試了試復刻楚爸爸的作品,但他技術不到家,手工傘也沒有很複雜的雕刻程序,所以失敗了。

    昨天加班的負責人又給他發了郵件,岑蔚也沒走,乾脆就在這邊處理起工作。

    楚瀨又睡了一覺醒來已經傍晚了。

    昨天大雪今天放晴,對門的炒菜香都傳了進來,楚瀨拉開門去洗臉,看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岑蔚。

    茶几還放著一個歪七扭八的東西,楚瀨問:「你幹了什麼?」

    岑蔚的手還貼著創可貼,懊惱地說:「學習失敗,希望楚老師有空能教教我。」

    室內也很冷,楚瀨換了件厚重的外套,走過去看了看岑蔚的手,又看了他一天的傑作。

    楚瀨看了好半天,問:「這是什麼動物?」

    岑蔚:「是人。」

    楚瀨沉默了,岑蔚別過臉,「我好沒用是不是?」

    他這樣的人說這種話效果很強,加上也裹著厚外套,挫敗得顯而易見,楚瀨捧起他的臉說:「你第一次做當然不可能完美的。」

    岑蔚:「你也是這麼覺得嗎?」

    他頓了頓:「說舒服是騙我的?」

    他話題轉得太快,還伸手把人帶到了懷裡,楚瀨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又有點想笑:「這麼在意?」

    岑蔚點頭:「當然在意。」

    楚瀨:「真的,我沒那麼好的演技。」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現在說話還難受,怪你。」

    岑蔚伸手撫摸他的喉結,楚瀨也隨便他摸,順便趴在岑蔚懷裡閉上眼聽對方的心跳聲。

    心跳聲的主人問:「我可以要一個比柳淵的木雕更好看的禮物嗎?」

    岑蔚又欲蓋彌彰地強調:「這不是攀比。」

    他聲音低沉,說話的時候胸腔震動,這句欲蓋彌彰的找補實在好笑,楚瀨沒忍住笑出了聲。

    岑蔚再次強調:「我就是……」

    從小家境優渥基本也算要什麼有什麼岑先生第一次討東西,實在沒什麼天賦,反而讓懷裡的人悶笑出聲。

    楚瀨:「你就是嫉妒。」

    岑蔚:「我不是。」

    他雖然跟著岑建蓀也做過木傘,只是雕刻裝飾方面學藝不精,完全沒有爺爺經驗豐富。

    隔了幾秒,岑蔚放棄掙扎,點頭道:「好吧,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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