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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27:46 作者: 解凍湖水
    楚瀨坐在地毯上,柳淵和他坐在一起,他喝了酒臉很紅,迷迷糊糊地問楚瀨:「瀨瀨,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楚瀨嗯了一聲,「有家可以回,有飯吃,周末也可以和岑蔚一起出去逛逛。」

    「我很喜歡。」

    柳淵:「真好,我本來也可以這樣的。」

    楚瀨:「不是你告訴我下一個更好嗎?我遇到了,你也會遇到的。」

    他裹著毯子,投屏上是連載新番,打開自動續播,是上次他和岑蔚一起看的。

    這個公寓充滿了同居的痕跡,能看到漫畫和什麼商業雜誌放在一起,柳淵掃兩眼就看出了楚瀨和岑蔚的感情進度。

    柳淵嘆了口氣:「說是這麼說的,但你也知道,很看緣分的。」

    「那工作呢,你現在做的是你想做的嗎?」

    楚瀨半天不知道怎麼回,等岑蔚提醒他喝水的時候他才說:「不是。」

    他頓了頓:「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麼,當時想的就是找個專業對口的工作,每個月拿工資,存一半,就可以了。」

    柳淵:「但我看你直播做的很好啊,不是你想做的嗎?」

    楚瀨搖頭:「只是找個分享的渠道而已。」

    柳淵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說:「我記得你以前和我說,如果不考慮未來,想和你爸爸做一個行業。」

    楚瀨沉默了好久,嗯了一聲。

    岑蔚從沙發後面路過,正好聽到了這句話。

    江理雍晚上不值班,秉著來都來了的原則,來蹭點酒帶回家。

    兩個人就站在酒櫃前,江理雍挑得很起勁,岑蔚心不在焉,在偷聽那邊兩個人說話。

    江理雍發現了,他低聲說:「你好奇不能親自問嗎?」

    岑蔚看了他一眼,江理雍感覺自己好像被鄙夷了。

    楚瀨:「想是想,但我也沒那個技術,不知道我能做什麼……」

    「如果是業餘做,場地、成本都需要……」

    「什麼都要重新開始,成本太高了。」

    他沒繼續說下去,柳淵也早就明白了。

    他記得以前楚瀨抽屜里的木雕小狗,都被盤包漿了,就是他爸爸給他做的。

    楚瀨談個戀愛都嫌麻煩,別說搞事業了,做木雕師也不是那麼好做的,讓他丟下現在有的工作去追夢,也要考慮成本。

    但現在的楚瀨不是沒後顧之憂的人。

    這段時間也足夠柳淵知道岑蔚是什麼人。

    他敢保證這倆人協議結婚的時候岑蔚絕對有說過給楚瀨什麼賠償金,以岑家的家財,也足夠楚瀨追尋夢想很長一段時間了。

    柳淵:「或許可以試試呢,你送我的十八歲禮物我還擺在家裡呢,我媽每次看到都要說好看。」

    是楚瀨做了很久的木雕楊柳,連沈權章都不知道楚瀨會這個。

    楚瀨:「真的嗎?」

    柳淵低聲說:「岑總不是也有工坊的嗎?我都在網上搜過了,他家搞不好和你的方向差不多,你都結婚了有什麼不能……」

    還沒說完,柳淵餘光瞥到了站在酒櫃前好久的男人,看了過去。

    江理雍拎著一瓶酒打算走,發現柳淵的目光,和他對視一眼又移開了。

    心想那麼能喝,太可怕了。還那麼能打,開個骨科醫院都不夠他折騰的。

    下一秒柳淵就站了起來,說:「我走了。」

    楚瀨啊了一聲:「什麼?」

    對方踉蹌地跟上江理雍的腳步,說:「我和大哥還有話要說。」

    江理雍剛想說誰是你大哥,就被柳淵推走了。

    門關上,屋裡的楚瀨和岑蔚對視,問:「他們關係很好嗎?」

    岑蔚搖頭,他問:「你送過柳淵木雕?」

    問完他覺得這句話不對,換了一句:「你送過沈權章嗎?」

    好像更不對了。

    男人就站在酒櫃前,吊燈的光打下,他懊惱的樣子的一覽無餘,楚瀨微微轉頭,人靠在沙發背上,對岑蔚說:「過來。」

    對方就過來了。

    楚瀨伸手,岑蔚很熟練地去擁抱他,像是條件反射又像是他的本能行為。

    下班後頭髮梳開的男人劉海被修長的手指撥開,楚瀨鼻尖貼上岑蔚的鼻尖,說:「你是在討禮物嗎?」

    岑蔚下意識地要別過臉,這個行為很不符合他的年齡,卻被人捧住臉頰,動彈不得,只能和眼前人對視。

    楚瀨沒戴眼鏡,他一雙眼本來就好看,睫毛也很濃密,這樣多看幾秒都容易讓人溺斃。

    岑蔚:「不是。」

    楚瀨:「你想要嗎?」

    他問得很直白,男人卻很不自在,眼神遊移。

    岑蔚的顏值本來在楚瀨心裡就是超標範疇,近看更是賞心悅目,他抱住對方的脖子,臉頰蹭過岑蔚的臉頰,在對方耳邊問:「你想要嗎?」

    岑蔚狠狠抱住他,泛濫的羨慕摻雜著妒忌,全是陌生的情緒,除了想要,還想要更多更多。

    他不知道這樣的沉迷的關係是對是錯,未來的他會不會後悔那一天下沉酒館的多看一眼、在路邊燒烤攤的拼桌分酒。

    但他清楚,十九歲的他在異國他鄉,也有一瞬想要掙扎父親帶給他的血色詛咒。

    十年後,他掙脫了,但也無可避免地進入了另一個牢籠。

    欲望難以自控,他就是想親近這個人,進入對方的內心深處,留下自己永恆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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