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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的我剛遭受過被爸爸拋棄的打擊，整個人顯的沒精打采，無論希玲怎麼慫恿我我也打不起精神。

    瘋子們在講台上胡亂狼嚎著，老班聽不下去的哄他們下台，最後將目光落到後排假寐的李雅川身上，笑笑臉盈盈的湊過去：「李雅川同學，從來沒聽你唱過歌，今天能為同學們獻上一首嗎？」

    全班都訝異的望向李雅川的位置。

    興趣缺缺的我也抬臉看過去。

    只見李雅川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輕啟朱唇：「不、能。」

    全班嗤笑。

    老班臉上掛不住，強硬的把話筒塞到李雅川手裡，說：「今天你必須唱！馬上大家各奔東西，或許再也不見，你就不想給同學們留下點好印象？」

    李雅川瀟灑的把話筒扔回給老班：「不想。」

    老班怒了，把話筒往李雅川桌上一拍：「不唱也得唱！」

    終於，李雅川拿起了話筒！

    ……然後砸向了老班的腦袋。

    頓時班級里的氣氛降至零點。

    我哈哈大笑，捶了一拳李雅川：「你不知道你當時有多帥！我那一瞬間簡直想撲進你懷裡！」

    李雅川不理我，板著臉裝嚴肅。

    就在老班鐵青著臉風雨欲來時，我突然站起來，自顧自拿起話筒，也不調音響，直接清唱起了《我心永恆》。

    全班譁然。

    希玲帶頭緩和氣氛：「這是八重的拿手歌哦，班主任快來聽啦！」

    原本還準備大幹一場的李雅川看向講台上的我，那雙充滿敵意的眼睛，漸漸變的柔和，眯了起來。

    「嘖嘖，瞧你，都看入迷了，當時肯定暗戀我啦！」我得意洋洋。

    李雅川冷聲道：「那時候不喜歡。」

    切！

    ……等等。

    那時候不喜歡？

    也就是說，現在很喜歡？

    我偷偷瞄向他的側臉，忍不住低笑。

    如果是跟這個人在一起的話，就算是死亡也變的無所畏懼。

    只要跟他在一起。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什麼。

    「什麼？」

    「你家有加長林肯車嗎？」

    「……」

    我曾經發誓要嫁給開的起加長林肯車的超級美男。

    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我們又回到了初始的那一片白際

    「去往天堂之路，應該怎麼走呢？」我思考著，尋找哪裡會不會有任意門。

    身後的李雅川卻不動。

    我一震，剎時渾身冰涼。

    難道去天堂的只有我一個人？李雅川還要留在這個地方等待下一個靈魂？

    ……那顆冰冷的心，沒有被融化？

    我回頭看他，發現他居然在笑，薄薄的唇抿起來，精緻的五官突然變的無比耀眼。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見他笑。

    我上前，想靠近他，卻在一瞬間踏進一間病房。

    病房裡有媽媽、希玲、藍洛、沈漫，還有爸爸。

    希玲一直守在病床前抓住床上人的手，臉色很憔悴。爸爸擁著媽媽，在低聲安撫她。藍洛和沈漫則沉默的站在一邊。

    床上躺著的那個，就是我。

    突然，希玲驚呼一聲，語氣顫抖：「阿姨，剛剛八重的手指動了一下！」

    爸爸搶先一步走過去，探了下我的脈搏，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激動地叫道：「醫生！快叫醫生過來！」

    「上帝剛剛說，他搞錯了，你還沒到命定死期。」李雅川沖我笑。

    無比刺眼的笑。

    「上帝什麼時候說的？我怎麼沒聽見？」我上前掐住他的肩，「耍我好玩是嗎你這個騙子！」

    「耍我們的是上帝。」他注視著我，漆黑的雙眸沒有波瀾，「上帝跟人一樣，也會犯糊塗。」

    病房裡的我正在接受搶救，開始慢慢恢復心跳。

    「帶我走，」我抓住他的胳膊，不去看病房裡那一雙雙期待的眼睛，對李雅川說，「我們一起去天堂，一起去，一起去！」

    ——所謂愛情，真的可以濃烈到不顧世俗、拋家棄子嗎？

    我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愛。

    我只想陪著他。

    無論是天堂，還是地獄。

    我只想陪著他。

    「你能回到那個世界，應該珍惜。」他語氣平靜。

    是啊，那個世界有我最親密的死黨，有我最牽掛的父母，還有空氣、鮮花、音樂、溫暖。我應該笑容滿面的回到那個美好的世界才是。

    「可是那個世界沒有你。」我看著他。

    沒有那個帶我領悟美好事物的你。

    「你醒來之後，會忘記這段經歷，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蔡八重。」他並不回應我熱切的眼神，繼續說。

    「狗屁的無憂無慮！我寧願帶著關於你的記憶孤獨至死，也不要像個白痴一樣一無所知的度過餘生！」我嘶喊著，身體漸漸虛脫。

    「一起回去吧，」我拽住他的胳膊，說，「我們一起回去。」

    「我已經死了。」

    是啊，我連喪禮費都出了。

    上帝是個混蛋。

    李雅川也是個混蛋。

    為什麼直到最後，他都在若無其事的微笑。

    為什麼不像以前那樣板著個臉。

    我還是喜歡面癱李雅川。

    「最後一個問題，靈魂表達難過的方式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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