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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4:15:21 作者: Hera輕輕
可是,所謂美好,也不過只是一場你追我趕的遊戲。
再後來,她回到北城,成了他的未婚妻。這中間所有的過渡,只是一片彼此毫無交集的空白。
他承認他想要得到她不過只是為了填滿當年殘缺的念想,他甚至把那點念想誇張成愛。
如果沒有遇到蘇聽溪,那點被誇張成愛的念想,在他的心裡,永遠都會被誤認為是愛。
蘇聽溪這樣的聰明,她一定能懂了吧。他和羅冉冉的過去,空洞的沒有一絲可以真正觸摸的甜蜜,那不過只是屬於他一個人的獨角戲。追逐和失落,驕傲和名譽,都是他一個人的事情,羅冉冉,只不過是給這些情緒冠了名。
可是他和聽溪不一樣。哪怕最初,他注意到聽溪的確是因為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可是後來,和他相愛的,不是那一張臉,是蘇聽溪這個人,是她美好的品性。
他們一路而來,看過的是一樣的風景,經歷的是一樣的風雨。他們回頭可以看到並肩而來的腳印,那每一個腳印里,都有屬於他們兩個人能觸摸的回憶。
這不再是一場誰的獨角戲。
這才是愛,對不對。
忽然起風了。
蘇聽溪的長髮在她的肩上揚起又落下,綿密的陽光也開始晃動起來。遠處傳來鈴聲,熟悉的清脆的鈴聲。
這兒,也許很快就會被一大波學生占領。
聽溪站了起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裙擺,扭頭看著江年錦。
江年錦期待著她能說點什麼的時候,她忽然歪了歪脖子,說「我餓了」。
他斜了一下嘴角,看著她澄明的眼神,頓是覺得釋然。他能做的能說的他都已經做了說了,接下來的一切,都交給蘇聽溪和時間。
「帶你去吃飯。」
江年錦站起來,伸手去牽她的時候聽溪沒讓他牽到。
她
tang走在他的前面,白裙飄飄,這步履,已經明顯比來時輕快的多。
他知道讓她原諒並且接受所有,那會是一項浩大的工程,但是至少,他此刻已經打下了夯實的基礎。
手心裡已經沁出了細汗,江年錦從沒有這樣緊張過。就連當初遞情書,都沒有。
?
一上車,江年錦就問聽溪想吃什麼。振遠街這一塊本是他在北城最熟悉的一塊兒,可是這些年也被開發的不像話。
她捏著安全帶想了想,問他「這附近有面麼?」
「吃麵?」江年錦看著她,她也太好打發了。
「打滷面。」聽溪低頭,扣上安全帶的時候補了一句。
那是母親以前總給她做的面兒。
昨兒去過墓園,和母親零碎的點滴就這樣不經意的盤踞了她的整個腦海。她就是想念那個味道了。
江年錦邊開邊觀望著,這附近還真有這樣的麵店。
他將車停在路邊,還是習慣性的先下車詢問了一下。沒一會兒折回來,替聽溪打開車門,他抬手往裡指了指。
「老闆說這兒的打滷面最正宗。」
聽溪跟著他進了屋。屋裡比想像的寬敞漂亮,正是飯點,客人也不少。
他們擇了一桌坐下,桌面上就擱著點面的單子。
江年錦以前沒吃過打滷面,也不知道這面種類還挺多。他沒作聲,聽著她問服務員「清雞湯是口蘑丁熬的嗎?」
那架勢,還真像是行家。
服務員說是,還不忘自誇「那可是頂呱呱的口蘑丁,熬出來湯輕味正,保准你滿意。」
聽溪點頭勾上了,抬頭看著江年錦。
江年錦聳了聳肩,說「和她一樣。」
服務生笑了,莫名的,竟然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他在外習慣了點單,可是和蘇聽溪一起的時候,也習慣了由她拿主意。
沒一會兒面上來,料還挺豐富。口蘑,乾蝦米,攤雞蛋,鮮筍等一律切丁,蘇聽溪又問人要了些新磨的白胡椒粉給擱上,說是這樣辣中帶鮮,才算作料齊全。
服務員很欣賞,直夸聽溪吃法正宗,她問聽溪「小姐難道來自山西。」
聽溪說「我是北城土生土長的,我媽是山西人。」
她挑起麵條,放在嘴邊吹了一下,又看著江年錦。
「我那時候總看著我媽做混滷麵,起鍋之前,用鐵杓炸點花椒油,趁熱往鹵上一澆,嘶拉一響,椒香四溢,那才正宗。」聽溪皺了皺鼻子,仿若此刻還能聞到那樣的香味,她將那面塞進嘴裡,又接著說「混滷麵條可比這粗多了。不過我媽說了,吃混滷麵條則宜粗不宜細。混鹵勾的好,講究一碗麵吃完,碗裡的油仍舊凝而不瀉,這種鹵才算夠格。唉,你怎麼不吃?」
江年錦看著她神采飛揚的模樣,心裡暖洋洋的。這些天她對他說過的所有話加起來,可能都沒有這一會兒多。
他回神,飛快的往嘴裡塞了一口,隨即被燙的一聲悶哼。蘇聽溪還在看著他,他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生生咽進去。
雖然燙了嘴,可是味道仍是不錯的。他又吃了一口。
蘇聽溪卻忽然不動了。
「怎麼?」江年錦擱落了筷子。
「沒事。」聽溪搖了搖頭「只是想起了我媽。」
江年錦頓時五味陳雜。聽溪的目光讓他有些不敢相望。
「本來,我想趁著媽媽忌日,帶你回來見見她。」聽溪的聲音低低的。
江年錦的手伸過去握住了她擒著筷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