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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4:03:07 作者: 黃魚聽雷/灰小常
小姑娘微側著身子,睫毛低斂,聲音軟糯。
溫淳之借著窗外的路燈,不由認真打量起這姑娘。
她生的極白,眉眼似遠山黛水,似乎因晚上喝了酒,又或許是車裡暖氣的緣故,兩頰酡紅。
溫淳之想起,過去交往的那些姑娘,即便化妝技術如何的出神入化,那腮紅擱在臉上,還是略顯突兀。
他這廂胡思亂想,小姑娘不知何時掛了電話,正看著他:「我下車了。」
溫淳之略一點頭,算是應了。
郁喜臨下車之際,還一板一眼道:「謝謝你送我回來。」
溫淳之彈了彈菸灰,唇畔溢出一點笑意。
郁喜一下車,溫淳之就把車開走了。
郁喜輕手輕腳推開門,原以為這個點,柳香冬已經睡著了,倒沒想到客廳里燈光大亮,柳香冬窩在沙發里,看著電視。
看樣子是一直等她回來。
郁喜開口,莫名心虛:「媽,你怎麼還沒睡?」
柳香冬關了電視,問:「喝酒了沒?」
郁喜搖搖頭:「沒有。」
柳香冬從沙發上起身,也沒近身來聞:「快洗洗睡了,下回別再這麼晚了,姑娘家,不安全。」
「知道了。」
回到房間,拿了睡衣,又到浴室換洗。
洗了臉,抹上爽膚水。
柳香冬雖然對她學業非常重視,但對她皮膚護理方面,偶爾也會給她買些價格合理的護膚品。
郁喜長得白,底子也好,這點隨柳香冬。
浴室里。
熱氣氤氳,鏡子霧蒙蒙。
郁喜指尖輕點鏡面,落下最後一捺。
郁喜盯著看了會兒,抬手抹掉那三個字。
溫淳之送完郁喜回來,就把溫蟬給揪出包廂。
溫蟬扒拉著沙發上,撇著嘴道:「堂哥,你可真沒勁兒。」
溫淳之卷著袖子,輕哼一聲:「行了啊,還想鬧個通宵?」
溫蟬蹬掉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又似想起什麼,開口:「堂哥,你把小喜子送到家了嘛。」
「怎麼著,還得把人給親自送上她家門口?」
溫蟬抽了張紙巾,在手裡搓著玩:「當然咯,那巷子黑不溜秋的,你怎麼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呀?」
溫淳之沒搭理她的瘋言瘋語,只落下一句:「早點睡,明早送你回去。」
溫蟬不以為然,目光落在紙巾上,忽地抬眸:「堂哥,你和程苑是不是掰了呀?」
溫淳之閒閒地瞥她一眼:「哪那麼多事要你操心?」
溫蟬皺著眉咕噥:「堂哥,你真是不識好人心。」
第三章
隔日,溫淳之送完溫蟬,回了溫宅一趟。
林韻今天起了個大早,正和阿姨在廚房忙碌。
每年這個時候,溫宅的氣氛莫名古怪,家裡幫廚的阿姨,倒也沒跟以往似的和林韻嘮家常。
兩人心照不宣包著餃子,一種無形的默契,直到外頭傳來汽車的引擎聲。
阿姨抬眼打量了眼林韻,低聲道:「應該是淳之回來了。」
林韻面色如常,抽了邊上的紙巾擦了擦後,叮囑阿姨:「你先包著。」
林韻從廚房出來,恰好碰上進門的溫淳之。
林韻客氣問:「你爸下午就回來,留下來一起吃頓飯?」
溫淳之手上拎著灰色西服,口吻淡然:「我下午還有事。」
林韻點點頭,倒也沒再說些什麼。
林韻轉而回到廚房,阿姨見林韻神情平靜,心裡不免喟嘆,這大戶人家後媽還真不好當。
阿姨在溫宅幫工多年,對這裡頭的事,葉門兒清。
溫淳之的母親,在他七歲那年,得了抑鬱症,後來在浴室里割腕自殺,因為發現太晚,搶救無效而去世。
林韻是在溫淳之十五歲那年,嫁給溫鈺詢的。
溫淳之拿了文件,便從樓上下來。
他不常回來,有時候,兩三個月才回來一次。
將文件扔在副駕駛座上,便接到了寧則慕的電話:「延潮回來了,晚上聚聚?」
溫淳之掀眸看了眼這幢白牆紅瓦的別墅:「行。」
方向盤一轉,車就開了出去。
溫詢下午回來,林韻張羅著飯菜,便多嘴提了句溫淳之中午回來的事兒。
溫詢夾了顆餃子送到嘴裡,頓了片刻,抬眼問:「他回來幹什麼?沒又給你找不痛快吧?」
林韻忙說:「沒有,沒有。我想著你等會要不去給他打個電話,讓他晚上回來一趟,我給他做幾樣他喜歡吃得。」
溫詢打斷:「他愛吃不吃。」
林韻勸說:「今天不是特殊嗎,你好歹也關心關心孩子一下。」
溫詢靜了片刻,倒是不再言語。
爺倆的關係,自從溫淳之的母親去世後,就一直僵化至今。
謹色會所。
程苑來得時候,溫淳之沒在打牌,窩在沙發一角,手裡捏著高腳杯,眼睛盯著玻璃杯裡頭盛著殷紅的酒液。
他今晚看起來,心情不佳,眉目間籠著幾分沉鬱。
包廂裡頭的人,也清楚今兒這個日子,最好不要招惹溫淳之。
都紛紛克制著情緒。
程苑特意打扮過才來的,妝容妥帖,十分明艷。
寧則慕打出一張牌,稀奇笑道:「程大明星,今兒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