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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頁

2023-09-13 14:01:59 作者: 簾重
    「不要碰我!」

    她依舊坐在他腿上,渾身的重量只賴他支持,兩人的姿勢明明曖昧至極,呼吸交錯,然而彼此氣氛已經漸漸冷下來。

    窗外開始燃放春節煙火,門口開始有小聲的喧鬧,然而並沒有人進入客廳。

    馮簡的臉火辣辣,卻不再是不只是因為□。

    他一眼不眨地望著宛雲,過了會,很平靜地說:「是因為你媽和宛靈的事,你厭惡我了?」他說,「但我並不會改變主意,即使損壞你的利益。」

    「什麼?」宛雲不解。

    馮簡繼續平靜地說:「你很委屈?但李宛雲,我也很委屈。我承認我開始有所圖,但你家當初答應和我聯姻,也不是因為認為我有那份做事能力?商場的確爾虞我詐,但也強調願打願挨。

    我已經如你們願娶你,為你家作出承擔。然而,我不是你們家族企業鬥爭的棋子。我不是你媽的棋子,不是你妹妹的棋子,更不是你的棋子。我只做好份內的事情,你們別想控制我——」

    宛雲撐在他肩上,明知對方誤會卻又不想解釋。心非常紛亂,身體倍感無力而下滑,又在漸漸而緩慢著容納著全部的馮簡。

    剛剛周愈問為什麼不肯回頭?

    為什麼?

    十年前自己給出的答案,是她已經決定不再愛他,是無聊的自尊作祟,是她決心徹底改變自己生活的軌跡。

    然而十年後,似乎又出現了一個嶄新而更強大的理由。那個理由讓她生氣,讓她焦躁,讓她推開情動的馮簡。

    「——所以現在才討厭我?生我氣?不覺得晚了?我從沒變過,以後也不會為你改變。」馮簡強硬抬起她的下顎,他真恨她,也真恨自己,恨兩人極度的親密,更恨是她讓自己開始恨自己,「我對你家,對你,不夠仁至義盡?抑或我又有什麼做錯的地方,我已經足夠忍耐。你以為我就喜歡這種——」

    「啪」。

    宛雲突然再打了他巴掌,儘管這次力氣極輕似瘙癢,但馮簡難以相信他被女人打了兩次。

    「說了不是因為小事生氣,也並不是每個人都惦記你的保險箱。」她又恢復那種平靜的語調,宛雲特有的嗓音,清淡平靜又帶有些微微的戲謔。

    馮簡身體和頭腦都怒極:「李宛雲,你現在到底發什麼瘋——」

    「我真的很後悔,十年前怎麼沒燙死你這種無聊之極的男人,馮簡。」

    馮簡惡毒道:「很好,想必燙死我,你就能帶著有趣的周愈,還有你更有趣的家人去週遊世——」

    然後,他聽到宛雲清晰地說:「我已經愛上你了,馮簡。」

    ☆、97 13.8.2

    馮簡面如土色。

    他一直皺眉,臉色異常陰沉地瞪著她,不發一言,宛雲再瞪回去。

    這不是她所期望的回應,然而這也不是需要避而不談的感情。

    半晌後,馮簡終於開口打破沉默。

    他艱難地說:「……你先上下動一動。」

    再醒來,宛雲發現她已經身躺二樓臥室的闊床上。

    簾幕低低垂下,往外看去是清晨。宛雲的意識略微猶豫,緩慢地往身邊看去。不出所料,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她眯起眼睛,克制住心中巨大失望,起身時不由一愣。

    宛雲尚記得昨夜被馮簡褪去半邊衣衫,在她反應過來準備再賞馮簡第三個巴掌時,被男人輕鬆架住手,隨後長裙就空空吊在腳踝被扯落。但此刻,她那身昂貴而繁複桃紅晚衫是好好穿在身上,衣衫整齊,只腰間的衣帶略松。

    床單幹淨,□並無酸痛腫脹。再略微檢查身體,渾身也無之前被馮簡所摩擦出的印跡。

    若不是因為某人之前的回答還盪在腦海里,宛雲幾乎懷疑她在大年三十遭遇場漫長而又劇烈的春情。

    在此之前,她又再做了場無用告白。

    然而起身走了沒幾步,突然感到有粘液從身體深處源源湧出,不受控制。宛雲在洗手間重換衣裝,瞥到指尖沾染的淡淡腥白之物,立時用熱水良久洗手,雙頰滾燙又恨得咬牙——不是那混蛋對她做的好事還能是誰?!虧他居然還替她穿上衣服!

    宛雲煩悶地往手臂塗抹潤膚霜,其實她也失態了。

    倒並不是非要逼迫馮簡接受自己的感情。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曾經她多麼看輕誓言,然而此刻卻又需要這些——誓言並不當真,但說出來的那一秒,至少表明對方願意帶給她某種生活。

    但馮簡不是。

    他不說他做不到的話,不許諾不存在的東西,只要見勢不妙便沉默為金。

    這種誠實曾經令人心安,如今卻誠實的令人不安。

    馮簡有原則,然而始終不肯為她表態。再加上周愈之前說過的話,總讓宛雲心中隱隱有不好預感。

    下樓吃早飯,宛雲接受別人的「新年快樂」時都缺乏心情。

    在餐桌前坐下,她覺得今日腹中格外飢餓,但打起精神:「大家還沒起?不是今日要去迎財神。」

    傭人為她端來熱粥,慢吞吞地說:「早已經迎完了,大小姐。」

    宛雲不解看著她。

    對方字斟句酌:「小姐,今日已經是大年初二。」

    宛雲開始沒明白,隨後玉般的臉突然染紅,忽地把筷子往桌面一放。

    傭人繼續耷拉眼皮,說:「姑爺不要我們吵醒小姐。」仿佛再漫不經心道,「噢,小姐昨日在房間睡的時候,姑爺和太太二小姐似乎有什麼爭論,聲音弄得很大,後來又都出去,半夜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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