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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4:01:59 作者: 簾重
    「還給你。」馮簡說,略有遺憾的表情。

    宛雲一時無話可說,低頭清點自己久違的手錶、項鍊和別針,半晌後抬起眼睛:「居然還給了我,你這是表示昨晚的歉意?」

    馮簡皺眉:「往日之事,要願賭服輸,昨日之事,我並不知你骨頭那麼脆。還有,我覺得你應該補鈣。」

    宛雲套上手錶:「嗯,雖然話不中聽,依舊算個像樣的道歉。」

    馮簡後幾日一直繁忙。

    李氏企業關係盤雜,改革複雜。馮簡做事風格和這裡格格不入,若不是有何瀧和宛靈暗暗支持,幾乎舉步維艱。

    人有重心,這方面一上心,那一方面則疏落。馮簡自己公司的事宜落下不少,只好占用別的時間。直至參加館長的私人展覽前,秘書還一直抽空向他匯報。

    目前周愈已經入主洪森自動。周氏原本自己就有雄厚勢力,如今突然青睞規模不大的公司,在股東中似乎人緣甚佳。

    馮簡末了讓秘書繼續密切關注周愈動態。那個同齡男人給他的印象不甚佳,如果說最初周愈的投資還能以好公司前景解釋,但他一系列的舉動似乎有些太具威脅性。馮簡不確定他從這個人身上感受什麼,但小心些總是無錯。

    宛雲也同在車上。

    他們旁若無人的說公事時,她一直默不出聲。

    司機停車,把兩人落在門口,秘書乘車返回。宛雲拉住馮簡,抿嘴剛要開口說些什麼,身後館長已經疾步如風地朝這兩人刮過來。

    他不是一個人。

    身後還跟著位金髮碧眼的年輕人,面孔如希臘雕像,極為英俊。

    館長用明顯壓抑興奮但明顯沒成功的語氣說:「我在你倆面前,也並非孤家寡人來來。來介紹下,這就是我家小克。Adeiren de klein。」

    馮簡皺眉:「什麼?」

    「阿德里雅安.德.克萊恩。」館長謙虛地說,「可以叫他小克。咳,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也就不用多介紹了吧。。」

    馮簡沉默片刻:「令郎是混血?」

    館長愣住,差點破口大罵:「誰說他是我兒子?」

    宛雲忍笑對馮簡解釋:「我們館長很識雅趣,素日來最愛找些年輕男人發展探討藝術。館長地位卓越,因此身邊伴侶總是更換。常常我都記不牢名字,就有新人更迭。」

    馮簡已經和那洋人在握手,隨口道:「不管如何,胡先生品味倒還不錯。」

    館長只七竅生煙:「你們當我是死的?」

    宛雲道:「館長眼高於頂,可惜對小事糊塗。有時候他找的人才多智少,有時候找的人是有貌無智。」

    那洋人卻聽得懂他們的對話,豎起清晰好看的眉,用正宗漢話質問:「怎麼?你們在懷疑我和胡的感情?我額頭難道寫著有貌無智這六個大字?」

    ☆、56 10.3

    四個人當中,只有英俊逼人又天真逼人的男模特保持常年愉快表情,咧著雪白牙齒,似乎完全察覺不到尷尬。

    馮簡坐在館長旁邊,被他沮喪的氣氛影響,出言安慰:「有這樣的男朋友,總比永遠都無男朋友要好。」

    宛雲也勸道:「對,他剛才算的已經很接近正確答案。」

    館長拒絕再和這對虛情假意的夫妻說話。

    展覽上只有三個黃色面孔。館長不肯屈尊理睬,馮簡的社交範圍瞬時縮小到宛雲一人。宛雲又再被相熟賓友拉走,馮簡只好百般無聊地站在當場。

    今日他穿宛雲所挑西服,看上去倒也儀表堂堂。獨自站了沒多久,就有洋妞走過來搭訕。

    馮簡興趣缺缺,對方卻越發對這名滿臉冷漠的亞洲男人倍感興趣。幾番暗示,終於耐不住先開口:「你不想要我的號碼?」

    馮簡冷冷說:「你的銀行卡號是多少?」

    正在這時,第四個東亞面孔自場中出現。

    亞當.斯密曾經說過做同一種生意的人極少相聚,除非為了共謀反對公眾或抬高價格。馮簡覺得身為良民,他近期碰到周愈的頻率過高,已經到讓人厭倦地步。

    往後退了一步,想把自己隱在人群中,然而身後輕呼一聲。宛雲回到身邊,正為馮簡端來兩杯酒,而此刻,酒液全部傾灑到她潔白的禮服上。

    犯過的錯要從哪裡開始糾正?也許追溯十年。

    這次的早退有了同伴,更不需負傷翻牆。馮簡駕輕就熟地帶著宛雲從廚房後門離去。

    馮簡想館長給他的門票算是廢了,而宛雲昂貴的禮服同樣,胸口都為紅色污漬,乾洗都不一定去除。

    不過宛雲似乎完全不在乎。

    酒水潑身,宛雲只是挑眉對他道:「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馮簡併非好奇的人,此刻忍不住問:「展覽還沒開場,你便跟我先走,難道沒有關係?」

    宛雲說:「也沒有太大幹系。」

    馮簡頓了頓,再懷疑道:「那既然沒有太大幹系,你當初為什麼一定要拉我陪你來參觀展覽?」

    宛云為之氣結。

    怎麼表達,「拉人作陪」,是「女人傳遞好感的信號」?

    按理說,女人只想她有興趣的男人相陪左右。再按照正常思維,即使慢一拍的男人,都該從她的態度察覺到什麼。

    可惜事有例外。馮簡對邏輯之內的事情觀察準確,但大多數時候,他的神經可以拿來修建水壩。

    不管怎麼說,兩人逃出來的時間都成為空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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