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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4:01:59 作者: 簾重
    馮簡把她當成做在街上招攬皮肉生意的□。

    最素不相識的那種。

    伸過來的錢久久沒有被接過,馮簡不耐煩地塞到她手裡:「怎麼這麼呆?」

    宛雲看著手裡的錢,而馮簡轉身搖搖晃晃就要走。

    她攔住他,無奈道:「你喝醉了,馮簡——」

    「我和你有關嗎?」馮簡終於露出酒醉人後的幾絲胡攪蠻纏,「老子不是給你錢了,此刻該適可而止吧。」

    宛雲再拉住欲離去的馮簡:「你現在還要去哪裡?我們回家……」

    誰知馮簡聽完後回身,用冰冷的諷刺聲音反問道:「家?你說哪個別墅?」

    兩人都才從垃圾車上爬出,全身異味。宛雲手機丟失,無法聯繫司機。馮簡始終在大醉和還不清醒之間徘徊,冷言冷語,不肯讓她用他的手機。幾番勸說無效,宛雲也不敢和馮簡再在這大街上閒逛。

    前方有個昏暗的小旅館,她好說歹說,總算把馮簡拉過去。

    黃牙的老闆老眼昏花,但衣冠不整的女人和酒氣熏熏的男人他見多了,「你好哇,這是新客人?」再向宛雲推銷自己,「你以後若把我們店當作長期據點,可以打折——」

    馮簡被宛雲拉著進來,短時間已經把小旅館的裝潢銳利的掃了一圈:「你怎麼不去問問醫院,如果你長期去那裡看病,能不能讓他給你免停車費?」再皺眉對宛雲道,「再說一次,你想從我這裡做生意?別抱妄想——」

    儘管幾分鐘前,眼前的男人才把自己從危難中解救,但宛雲難以,至少是現在,難以對他產生感激之情。

    馮簡甩手就要走出去,宛雲不由沉下臉:「你打算滿身垃圾的回家?告訴你妻子你剛才救了名□?會有人肯相信?」

    馮簡似乎愣了愣,他問:「你什麼意思?」

    宛雲說:「很好,你已經醉到連這句話都聽不懂。現在給我留在這裡。」

    馮簡的二百塊算派上用場。付款的時候,老闆瞥了看旁邊沉著臉的馮簡,在低矮櫃檯後悄聲警告宛云:「你這客人好像不太好對付。」

    打架似的拉扯,總算把馮簡帶進客房。

    簡陋的房間,不甚乾淨,床上都似有油膩。此刻只求安身,也不能要求太多。宛雲原本想自己先洗澡,但馮簡撇著嘴,臭著臉,依舊時刻準備走的模樣,她也只好先把他拉到浴室。

    狹窄空間內,勸服馮簡脫下那身骯髒的西服成了另一個難題。

    宛雲終於收回『馮簡喝醉後比平常好相處』的這句話,實際上,馮簡已經比宛雲見過任何酒醉的人都更難以相處。

    他不信任她,更糟糕的是,他現在不信任整個世界。

    酒醉後馮簡的自制力已經不足矣控制他的嘴,因此各種尖酸刻薄的話源源不斷。

    「沒有冒犯你職業的意思,但我不是你的主流客戶群體。即使需要應召女郎,我也不會找你這種姿色和水平。」

    「同樣,我也不是街頭那種流氓,飢不擇食,隨便拉一個女人就脫——」

    「這樣吧,我再給你二百塊,你收工回家,我自己在這房間裡待一晚上——」

    馮簡突然禁聲。他低頭,迷惑不解地看著自己□的胸膛,襯衫面前已經裂開一片大口子。

    喪失耐心的宛雲放下廁所剪刀,她就著那道人工裂口,撕開他的襯衫,把馮簡的髒衣全部剝落。

    馮簡抬起頭,難以置信:「你把我衣服剪破——你知道我的襯衫價值多少?」

    宛雲冷冷回答:「你知道我一晚上的出場費價值多少?」隨後說,「既然你剛才付了我錢,今天晚上我就必須在這裡陪你。不論我對你做什麼事情,你都得忍著——」

    ☆、51 9.6

    馮簡沉下臉,在混沌大腦內思索一屆皮肉生意怎麼能做的那麼霸王。他皺眉:「到底誰讓你這麼大——」

    「閉嘴,」宛雲警告他,「再說話,小心我強吻你。」

    剩下的時間裡,某人保持死一般的寂靜。

    他任宛雲扒下衣服,餵他水喝,包紮脖子上的傷口。但在頭髮吹風的時候,馮簡實在忍不住那股刺鼻的香波氣息:「你把我當你家狗?」厭惡地從肩膀上把宛雲的手打下來,「行了行了行了,你能不能趕緊走開?」

    宛雲見馮簡差不多整理乾淨,也實在想脫下自己的髒衣服。

    她將馮簡帶到外面:「房間裡是密碼鎖開關,你如果能破解,可以自行離去。」

    馮簡報以輕蔑的冷笑:「這點雕蟲小技,難得倒我?」

    等宛雲從浴室走出,馮簡依舊在低頭摁電話上的鍵盤。聽到腳步聲,他回頭說:「……密碼到底是多少?」

    宛雲接過馮簡手裡的電話,原本想給半山別墅和司機撥過去報平安,卻發現電話接口不知何時已經斷成兩半。

    馮簡接觸到她詫異的目光,依舊邏輯清晰的解釋道:「我本來以為拔掉這個接口,就能推門走出去。但沒想到……反正線路很容易就捏斷了。這東西要緊麼?」

    宛雲安慰他:「賠點錢就可以脫身。」

    馮簡沉默片刻,再從她手裡拿過電話:「我其實還可以再安上。」

    如此勞心勞累的晚上,甫脫重圍,電話不通,身處黑巷,馮簡的手機已經被他自己聰明的鎖死,宛雲索性決定在這個小旅館裡將就一晚。

    那廂的馮簡已經放棄維修電話,他抱著破損的電話,坐在床邊上盯著宛雲,很平心靜氣地說:「你是第一次站街?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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