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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4:01:59 作者: 簾重
館長看著他遠去,評價道:「最近法學院的考試降低難度,還是只有他那麼蠢?」再用五指輕輕地刮他的頭皮,「自大不要緊,但他在抬價前,至少應該打聽出來你今天拿的畫,都是你自己畫廊里的簽約畫家吧。所以,他從你手中花了五倍的價錢購入油畫,就為說一秒鐘的廢話?」
宛雲依舊不說話,看不出表情。
館長再不懷好意,偷偷地看了她一眼:「小鄭剛才是不是提到什麼周先生?唔,舊愛什麼的?不是我說你,小云云啊,你雖然腦子和樣貌不錯——嗯,你幸虧腦子和樣貌不錯,但你個性還是過於木訥和死板,對於人生、感情,以及各種社交,實在是不太擅長啊,你聽我說——」
宛雲拿起自己的包:「我會小心。我要先走。」
館長在她背後嘟囔道:「今天你真的很怪,是不是馮簡不行了?」
☆、8.2
回到半山別墅,天色已晚。晚餐和平常的任何一天一樣。兩人分坐桌兩側,珍媽指揮傭人來來去去。
宛雲吃的很少,半碗粥沒有喝完,堂而皇之的發呆,連對面某人觀察自己良久都毫無察覺。
馮簡幾經明顯暗示,對方依舊無所表示。而馮簡不是那麼好的忍耐力在幾天之內達到邊緣,挑女人沒眼光的結局他二話不說就擔了,但這不代表這女人能為所欲為。
馮簡終於丟了餐具,皺眉道:「李宛雲,我不是犯人。」
對面的女人才聞聲抬頭,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無聲地看著他,略微疑惑。
馮簡已經揮手讓珍媽和傭人退下,沉下臉:「80巴仙。」
「……什麼?」
馮簡雙手交叉,冷笑道:「我只承擔80巴仙的責任。不錯,那天晚上我是喝了點酒,但那天晚上,也是你主動蹭到我身上來。我問過你行不行——我當時問了你一次,兩次——不,我問過整整三次!你一直說可以。」
宛雲不感興趣地點了點頭,依舊沒有搭話的意思。
馮簡想自己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所以你現在是什麼態度?」他皺眉道,「跟我耍性子?」再冷笑,「別以為你和你媽似的,用那些女人的小計倆就能算計男人。」
宛雲平靜道:「我對你耍什麼性子了?」
馮簡怔了兩秒,他那套商場上的敏銳直覺對宛雲時似乎總不管用,但隨後也就立刻換了話題:「我現在只是想對你講清楚一件事情,我們都是成年人,所以那天晚上,也不過是成年人一晚上的事情而已,如果你以為……」
宛雲依舊歪頭望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馮簡抑制住抹汗的衝動,他敲敲桌子,一字一頓道:「——我並不是想否認那天晚上發生過的事情,也不會說那天晚上會對我們關係造成影響——但從今以後,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提那件事,至於其他的——我希望一切如常。」
宛雲揚眉盯著眼前的男人,沉默片刻,她道:「我懂了,待會上樓,我會把那天晚上的錢付給你——」
「李宛雲,我想說的就是這句——」馮簡臉色終於變得非常不好,「永、遠、不、要、再、提、這、件、事、情!」
宛雲說:「可是……」
馮簡一字一頓道:「我說:永、遠、不、要、再、提、起、這、件、事、情。」
宛雲略微蹙眉:「你覺得我會主動對別人說?」
「我已經不確定你會做出什麼事情。」
宛雲依舊用那雙清澈過分的眼睛望著他。這傢伙可真美,馮簡絕望地想,仿佛任何人對她尖酸或刻薄都是犯罪,因此家暴似乎不是好主意。
過了會,她突然就笑笑:「我今天開始戒菸了。」
馮簡一時沒有消化,瞪著她,過會才反應過來也許這是他之前那句「你在跟我耍什麼性子」的回應。
至少從樂觀的部分分析,馮簡想,自己說的話,她至少還能聽進去那最不重要的一部分。
宛雲的表情依舊紋絲不動:「以後我大概會開始吃糖。」她低頭攪動碗裡的粥,「下次你出去吃外賣,可以叫我。」
馮簡再三提醒自己不要跟她一般見識,深吸一口氣:「……李宛雲,你到底想說什麼?」
宛雲抬起頭:「你說剛才的話題不准再提,所以我就換了個話題。」
馮簡嘴裡的回擊分別有「和你談話,你似乎每句話都能轉變話題」和「那你為什麼就不能閉嘴,把自己的粥喝完?」
可惜,不管怎麼懊喪和迴避,那一夜不可能對他沒有影響。決定準備負80巴仙責任的馮簡不那麼神清氣爽的選擇閉上嘴,不耐煩地摸摸自己的喉嚨。這是宛雲曾經在特殊時間裡咬過他的位置,這幾天總感覺隱隱發癢。
對面的宛雲注意到他的小動作,臉也不由微微一熱。
兩人都食不知其味地把飯吃完,只剩珍媽希望她的小姐永遠有那樣的好胃口。
回到自己房間,宛雲在床頭柜上發現兩個信封。一張是燙金請帖,邀請馮簡夫婦大後天去參加一個商業party;而另一張則是支票,也許該稱為過夜費。
她坐在床上盯著支票的數字,隨後給馮簡打去電話:「最下面的minus50是什麼意思?」
馮簡解釋:「之前打牌,你還欠我五十。」
宛雲盯著那張支票十幾秒,隨後沒形象的拿著話筒,伏在床上笑,直到馮簡在那一方臉色再變,開始不快的連聲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