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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4:01:59 作者: 簾重
    宛雲只淡淡應了聲,隨後問道:「你認為他這人如何?」

    馮簡倒沒有說旁人閒話的習慣:「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緣。」

    宛雲道:「說一說嘛。」

    馮簡沉默片刻:「他有才,很有魄力,目光精準,很聰明,什麼都想做,也的確什麼都能做得好,但是……就像你說的,我也感覺他是個不太知足的人,做事容易失去方向感。我會很樂意讓他做我這個階段的投資人,但再過幾年,我恐怕會和他分道揚鑣……」

    宛雲總結:「對他不置可否?」

    馮簡皺眉,實在不懂和女人討論什麼都能扯到人際關係上來,也立刻對聊天失去興趣:「周愈為人如何,不是我所關心的事情,我只是關心自己企業的前途。而現在為了他投給我的錢,我願意忍受他這個人。」頓了頓,遲疑道,「這個人……我總覺得和你很像。」

    宛雲不語,只看著他。

    馮簡皺眉思考了一會,隨後舉起叉子在虛空中點了下:「你倆……都穿著白色的衣服。」

    宛雲便握著玻璃杯,片刻後她溫和說:「如果你沒忘記的話,昨天是我正式嫁人,我必須要穿白色的衣服。」

    其實馮簡想表達的真實意思是,兩個皮相都很好的男女,穿著白色衣服居然有相同的感覺。一樣的吸人眼球,一樣的漂亮到囂張,一樣是那種自身高傲而又居高臨下地可惡感覺。而昨日見面儘管時間短暫,但馮簡感覺對方的目光一直尖銳停在自己身上。

    馮簡認為自己不太喜歡這種被牢牢盯上的感覺,無論是「他的」還是眼前「她的」。所以迎上宛雲的目光,他明智地決定放棄這話題。

    宛雲再看著電視裡的周愈:「如果你說的是他現在穿的白襯衫,那個牌子叫……」

    馮簡沒好氣:「我不關心。」

    「真遺憾。」頓了頓,宛雲露出微笑,她看著馮簡,緩慢說,「不過聽你這麼講,我很開心。」

    馮簡嘲諷說:「為什麼?因為我陪你聊了沒用的話?」

    宛雲搖頭:「不,謝謝你記得我昨天穿了什麼顏色衣服。我自己都快忘記。」

    馮簡只得再三提醒自己吃飯時儘量不要和宛雲交談。

    等兩人吃完早餐,時間仍尚早,馮簡本來想就財務問題和宛雲深入討論。但珍媽說必須提前去寺廟搖簽辦事,否則人多又要增添不少麻煩。

    宛雲習慣性地戴上墨鏡和帽子。馮簡在旁邊無動於衷地看著,過了會逕自先走出去。

    珍媽看旁邊的女傭幫宛雲繫著腰帶,怏怏說:「姑爺怎麼對小姐說話那麼沖!臉色也那樣壞!」

    宛雲笑道:「我倒不覺得。」然後仔細囑咐珍媽,「我這裡的事情,別總跟媽媽打小報告。」

    珍媽撇了下嘴:「才一天而已,小姐這麼快就和夫人外向。」

    寺廟必須兩人獨自前去才有誠心,馮簡責無旁貸地要親自開車。等宛雲收拾好一切走到門口,聽到一陣巨大無比的轟鳴,接著,一輛破舊但絕對無法稱為有品的紅色老式日本車開到跟前。

    珍媽駭道:「收垃圾車今天那麼早?」

    馮簡的臉卻從另一邊窗戶露出來,乾脆道:「上來。」

    珍媽三步並作兩步上去,極其痛心道:「姑爺,怎麼開這車,家裡有——」

    「開這車就不會有記者跟拍。」馮簡挑眉,「再說路程也不遠,這車也不壞。」

    珍媽還哆嗦著嘴,宛雲已經拉開了車門坐上去。

    開著這車,果然一路暢通無阻。山下本是八卦記者的聚集地,但居然沒一個人往這車多瞧一眼。

    寺院在城郊,駛出城外到高速,宛雲打開車窗透氣:「果然行得通,你真是想的很周到。」

    馮簡揚起眉毛:「你實在太客氣了。」

    宛雲摘下墨鏡:「你不是要跟我說家中財務的事情,現在可以先透露一些。」

    馮簡不太熟悉去寺廟路況,儘管有導航,仍需專心開車。此刻他即使很想說這個話題,也費不起這精力,只隨口先問道:「你在O大一直讀到了博士?」

    宛雲有些驚奇地看他:「你怎麼知道?」世人皆知宛雲樣貌絕佳;卻很少有人關注宛雲是從一等榮譽拿到博士,連宛靈都沒做到。

    馮簡暗暗皺眉。在被婚姻拉下水後,他到底看過宛雲的一些資料,印象最深的就是李家為了宛雲教育投資至少花了八百萬。誠然她自己也很爭氣就是。

    「你現在在做什麼工作?」這一點資料並沒有提供。

    宛雲任風吹拂著頭髮:「我?」她目光看著窗外,聲音聽不出溫度,「我現在主要替城中博物館做事,同時自己也開了一家店。」

    博物館?馮簡內心把這話翻譯了一下,也就是說宛雲是自由職業者。再換句話說,她是沒有正式的工作,他需記著多給她些家用。嘖,多麼昂貴的女人,但也只能是妻子而已。

    但關於這一點馮簡很無所謂,宛雲沒打算憑著臉當明星他就謝天謝地。而養家餬口是男人的職責,只要妻子花錢別太過分,他都能承擔。

    然而還是要小小嘲諷一下她才可以:「看來你很清閒?哦,李氏之前家大業大,想必你生活的不會太差。」

    宛雲卻平靜地:「我從十八歲就完全脫離了家族企業,放棄一切權利。大學學費前四年的確是用的家中教育津貼,但後來也就靠自己獎學金繳納。」頓了頓,「至於家中的基本信託,我沒動過裡面的一分錢——噢,除了這兩年把帳號給了媽媽,再順便又給你買了條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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