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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4:00:07 作者: 簾重
    ……昨晚他親她的時候,怎麼都沒感覺啊。

    梁涼只好用創口貼貼上,又想到這創口貼也是他送的,整個人更不好了。

    全世界都是豬。

    舊店的清理工作比想像中要更久,搬家工人嘟囔著,驚嘆這么小的餐廳怎麼能裝下這麼多東西。因為在平時,大家都認為這裡寬敞雅致。

    移開各種椅子和擺設後,會發現牆皮的顏色深淺不一,而且還會找到各種雜物。隨著格局打亂,吉兆完全沒有平時高雅的布局,而桑先生負責看管著冰庫,那裡面的東西居然和梁涼在她那個小黑本上記錄的差不多。再小的東西,梁涼都能精準地說出它們的去向,來源和數量。

    到了下午,吳燕夏因為在家收拾行李懶得來,不過他又讓人送來兩個果籃。

    整個吉兆在他的食物□□投餵下,對他的好感程度都很高。桑先生如今也得承認,照貓畫虎是無用功,確實學不來吳燕夏泡妞這套。

    占星師簡直是一個套路大師,「認真追人」到無所不用其極的傢伙。

    「要是有哪個男人這樣追我,我覺得,我一定也是被俘虜的。」桑先生幽幽地說。

    梁涼哼哼著說:「那你趕緊把他拉走!」

    她的聲音甜絲絲的,隱約帶著一種春風得意的受寵姨娘感,十分欠抽。

    桑先生就看不得別人好,他前所未有的湧起一股想抽這個小白花老闆的衝動,臉色頓時黑了:「秀恩愛分得快。」

    LO娘擁有和外表不符合的超強抗打擊力:「你去跟夏夏說這話,我只收禮物,什麼都不管。」

    旁邊的LU和小圓立刻趕過來,架住桑先生瘋狂想扔飛刀的手,桑先生也得默念他僅有的法律知識,故意殺人罪,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他深呼吸一口氣,開始繼續輕點自己寶貴的刀。

    過了會,桑先生又想到別的攻擊事由。

    「那你跟你那跑車男分手了?」

    梁涼罕見地沒吭聲,她繼續沉默地打包,仔細記錄著清單。

    桑先生的敏銳總是不合時宜,他像大宅門蹲著雙眼抹血的石獅子那樣,一拍案板,露出一股尖酸、扭曲、殘暴、陰險、幸災樂禍的笑容:「老闆,你人模狗樣的居然玩劈腿!!!」

    吳燕夏獨自在家坐著收拾行李,突然感覺到後頸傳來一股涼意。

    他猛地回頭,發現原來是神燈正遠遠地趴在角落注視著自己。吳燕夏從小就不怕蛇或任何兇猛動物,但他和神燈對視片刻,不動聲色地轉移了坐姿,儘量不把脊背脆弱的部位在它面前暴露。

    吳燕夏記得他曾聽桑真人說,亡靈很喜歡附身在冷血動物身上……

    嘖嘖,不至於吧?

    「我記得小時候還在山裡撿過好幾架嬰兒屍骸,那會都沒見鬼,現在更不會。」他自言自語,「我這幾年都在做好事,沒逃過票,沒吃過白食,也沒貿然算過命,老子運氣這麼旺……」

    神燈繼續看著他。吳燕夏自言自語幾句,就在客廳里無聊地點了一根煙,順便站起來環視了下空蕩蕩的客廳。

    他首次發現,家裡有點像個家徒四壁的大茅屋。

    以前沒注意過,畢竟多數時間都是回房睡覺和寫稿。如果小家具多了,搬家麻煩不說,被沙發客順手牽羊也根本不知道。

    他悠閒地在寬敞客廳里繞了兩圈,又走進蛇室看了看。坦克依舊直挺挺地睡覺,它經過一次蛻皮後更適應了蛇的身體,但偶爾依舊從地面彈跳起來。

    客廳里那個粉紅色碎鑽的手機在沙發上無聲的震動著,吳燕夏走過去接電話,順便把大半根沒抽完的煙扔在玻璃杯里熄了:「餵?」

    「夏夏,我回國了。」德勤山人的聲音在手機那方悠長、神秘,他像揭開神諭般開口,「聽說你不久前急著找我?你終於決定拜師於我?」

    「哈哈哈哈,那我先跟您學相聲吧?」

    德勤山人正坐在一輛黑色奧迪里,悠閒摸著白鬍子的手略微一停。

    旁邊陪著他回國的官員虔誠地問:「上師?」

    德勤山人一抽嘴,只搖了搖手。

    在被尊稱為「國內風水大師」前,德勤山人確實有一個更不為人知的身份——他年輕時曾經是相聲演員,還是一個捧哏的。但因為出車禍失明,他無法上台表演才研究風水算卦,還做得極為風生水起。

    ……真的不是開玩笑。

    在舊社會,說相聲和算命同屬一個行業。很多相聲弟子拜師前是要找看卦大師算,混不下去就開始擺攤算命。只不過,德勤山人對短暫的說相聲生涯忌諱莫深,卻被吳燕夏無聊看星盤發現了。

    也是因為這件事,德勤山人深覺苗族小伙子有特殊天賦,鼓動他入自己門下。但吳燕夏卻一直不樂意,他接受黨和國家的教育這麼多年,總不能任命運擺布。

    德勤山人繼續不吭聲地摸雪白的長鬍子,他同樣對這個脫兔般的苗族年輕人一點辦法也沒有,終於不提拜師的事。

    他涵養很好,只問吳燕夏:「你之前因何事找我?」

    吳燕夏把之前坦克偷跑出籠子,把梁涼嚇得夠嗆的事情說完。他口氣只是有點奇怪,但真沒感覺出這是凶宅,就……住得還行吧。

    但隔著手機,吳燕夏根本看不到德勤山人那渾濁的盲目正冒著奇特的精光,眼珠很緩慢地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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