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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23:36 作者: 扁平竹
她長舒一口氣,說著:「好險好險。」
段柏庭眼底浮現淡淡無奈:「走路看著些。」
他將她扶穩,蹲下身,解開纏繞在她腳上的彩帶。
而後才重新起身,看了眼她手裡的蛋糕。
他猜想她應該是想做出一種油畫風,可無奈技術不太過關。
便成了五顏六色的奶油糊在一起,有點像打翻了的調色盤。
避開了剛才那個尷尬的小插曲,宋婉月又重新唱起生日歌,蛋糕舉到他面前,笑眼微彎:「祝我的庭庭,二十七歲生日快樂。」
段柏庭沒有動,沉默不語的看著她。
距離太近了,玄關燈光又過於明亮了些。
她甚至能看清他眼底里的自己,在笑,並且笑的很燦爛。
見他沒有反應,她歪了歪頭,不厭其煩的重複一遍:「祝我的庭庭二十七歲生日快樂呀。雖然之前的二十六次沒能陪你一起過,但以後的每一年,我都會陪著你的。」
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眼尾和唇角的弧度,像是一把能夠刺穿人心臟的匕首。
他其實早沒了過生日的習慣。從很久之前開始,於他來說,這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日子。
可是今天,他的記憶好像和多年前,整夜守著電話的幼童重疊。
他渴望有人能在那天給他打一通電話,哪怕只是簡單的說一句生日快樂,他都會很高興。
可是電話鈴聲從未響過,他也一直沒有等到。
段柏庭時常會想,或許這一切其實就是一場夢。是老天為了彌補他曾經缺失的那些愛,而給他造的一場夢。
夢總會醒,總有醒的那一天。
他一直明白這個道理。
可難免會有奢望,希望永遠不要醒來。
他是自負的,也是倨傲的。
可唯獨在失去宋婉月這件事情上,他沒有承擔後果的能力。
人體是靠骨骼支撐,宋婉月早已成為他體內,不可缺失的一截骨骼了。
她關了燈,點上蠟燭,唱完生日歌,然後催他許願。
整間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中,只有那根蠟燭帶來的微弱光亮。
她的臉在那抹火光中若隱若現。
笑嘻嘻地催促他:「記得許願宋婉月越來越好看。」
蠟燭在他們二人中間,她能透過那抹燭光看清他的臉。
同樣的,他也能。
夜晚是安靜的,他始終不為所動,仿佛整間屋子裡,只有宋婉月的時間是流動的。
四周的一切都處在靜止當中。
這人怎麼回事,一直不吹蠟燭,是想等著它燒光嗎!
她不滿的鼓了鼓腮,正要開口。
手裡的蛋糕卻被移開,肩上忽地一沉。
是段柏庭靠在了上面,他似乎笑了一下,很輕,呼吸好似羽毛。
令她感到有些瘙癢。
於是她縮了縮脖子。
可是下一秒,她又頓住不動了。仿佛被點了穴道。
肩膀處,他靠著的地方,溫熱的濕潤感傳來。
太過短暫了,轉瞬即逝,所以她質疑可以能是錯覺。
她的確有些不知所措,眼淚她見得多了。甚至於她自己,想哭隨時都能哭。
曾經還自詡天賦異稟,是當演員的好料子。
可段柏庭不同。
從前總覺得他很冷血,好像天生缺少淚腺一般。
她從未見過他哪怕流一滴眼淚。
宋婉月回了神,伸手拍撫著他的脊背:「怎麼哭了呀。」
他笑了笑,低下頭,聲音很輕:「哭了嗎。」
宋婉月不太確定:「好像哭了。」
他喉間又發出一陣低沉的笑,從她肩上離開,眼底早無異常。
宋婉月恍惚了一下,可能真的是自己的錯覺。
對啊,段柏庭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哭。
他按照她的要求許了願,吹了蠟燭。
宋婉月問他:「是許我越來越漂亮嗎?」
他搖搖頭,拿著西點刀,看著面前的蛋糕有些無從下手。
宋婉月輕輕哼了一聲,故作嬌嗔。
蛋糕已經開始有些融化了,五顏六色的奶油混雜在一起,更加凌亂。
他乾脆隨意切下一塊,端給她。
她迫不及待嘗了口自己做的蛋糕,味道還不錯。
那天晚上,他們什麼也沒做,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露台,吹著夜風,看著外面的夜景。
宋婉月說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想做什麼都可以。
他在那方面有些惡趣味,宋婉月從前害羞,不肯。
可是今天,她說:「怎麼都可以。」
他卻握著她的手,十指緊扣:「陪我坐一會兒吧。」
她愣住,然後不可置信的眨眼:「就.....坐一會兒?」
她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可能是做一會兒,不是坐一會。
畢竟發音都一樣。
他笑了笑:「嗯,坐一會兒。」
然後牽著她去了二樓露台。
宋婉月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氣氛正好的夜晚,段柏庭居然會和她玩純愛。
不過偶爾這樣似乎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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