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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3:04:20 作者: 舟木
    宋瑾風把手從管明淞脖子上拿開, 管明淞摸摸脖子, 發現那顆天珠被宋瑾風重新編了鎖骨鏈掛在自己脖子上。

    來看望管明淞的人帶了不少牛奶、水果來, 堆在病房裡,宋瑾風隨手拿了個梨, 對管明淞說:「給你削個梨吧。」

    宋瑾風認真地削完了一個大梨子,遞給管明淞,管明淞說:「這梨太大了,切一半吧, 一人分一半。」

    宋瑾風立即不樂意了,一本正經地說:「梨子不能分,不吉利。」

    「分梨」諧音「分離」, 宋瑾風說的是這個意思。

    管明淞笑了,「你說你還是在國外讀過書的人呢, 這麼迷信。」

    「國外讀書怎麼了,我是純正的中國人。」宋瑾風說著, 把整個梨子遞給管明淞。

    管明淞接過削好的梨,還不忘揶揄宋瑾風一句:「迷信。」

    宋瑾風忽然認真地說:「在遇到你之前,我沒有這麼迷信的, 我也曾經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但遇到你之後,就總害怕世事不如我所願,怕你出事, 怕你不愛我,怕失去你。怕的東西多了,就迷信了。」

    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像一顆子彈一樣擊中了管明淞。管明淞手裡拿著個梨, 一雙眼睛瞪得比梨還大。

    「所以啊。」宋瑾風繼續說,「你讓我省點心吧,管博士。」

    管明淞一言不發,默默地吃梨,他表面上與平常無異,耳朵卻已經發燙。

    兩人呆在一起時,時間總是過得非常快。宋瑾風給管明淞看自己《雙崖劍》主題曲的MV,管明淞看了看MV里的宋瑾風,又看了看身邊的宋瑾風,眼神有些古怪。

    「你幹嘛這麼看我?」宋瑾風問。

    「我在想,為什麼好像MV里的你比我跟前的更帥一點?」

    宋瑾風白了管明淞一眼,「在其他場合永遠帥炸天的宋瑾風,在你面前卻永遠不帥。」

    「為什麼?」

    「因為宋瑾風愛你。一個人愛另一個人的時候,不會帥,也不會美。」

    「你……」管明淞又是一愣,「你今天怎麼了,嘴巴抹了蜂蜜?」

    宋瑾風搖搖頭,「沒有。只是你好不容易醒了,就想把以前一些想說但沒有說的話都跟你說。你知道嗎,你在重症監護室的時候,我總在那胡思亂想,我想你要是醒不過來了,我這些話對誰說啊。」

    管明淞聽著,忽然心裡一酸。

    「過兩天我爸媽從國外回來。」宋瑾風忽然說,「來看你。」

    「啊?」管明淞突然侷促起來,「這……不用麻煩叔叔阿姨了吧。」

    「這怎麼能是麻煩呢?要不是你幫我擋了這一槍,躺在這裡的就是我而不是你了。你怎麼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於情於理我爸媽都應該來看看你。況且……」宋瑾風停頓了一下,賣了個小關子。

    「況且什麼?」

    「況且我爸我媽想見兒媳婦了。」

    「噢。」

    管明淞雖然面色不變,但宋瑾風看得出來他緊張,於是在一旁笑嘻嘻地看著他。

    管明淞想了半天,忽然問宋瑾風:「叔叔阿姨接受我們的關係?」

    宋瑾風玩著手機,輕鬆地說:「接受,當然接受。他們早就知道你了,老早就說要見你,但我跟他們說,你這人擰巴,別逼太緊,也就作罷。」

    管明淞又想了半天,又問宋瑾風:「叔叔阿姨都喜歡什麼,我跟他們聊天聊什麼好?」

    「他們很隨和的,想怎麼聊就怎麼聊。」宋瑾風把手機一放,「管明淞,封建社會的小媳婦見公婆都沒你這麼緊張。」

    「誰允許你用封建社會小媳婦來形容我的?」

    兩人又鬥起了嘴,沒完沒了。

    來探望管明淞的,除了管明淞的家人同學朋友之外,還有兩個意料之外的人。

    第一個是林子川,他提了好大一筐果籃,一臉鄭重,那樣子倒是像來負荊請罪的。管明淞看到他,笑道:「林警官,你幹嘛呢,這麼大陣仗。」

    林子川一臉嚴肅,「我上次說絕不會讓兇手再殺一人,卻還是讓他傷了你,是我失職。」

    「我這不沒死嗎。」

    「那是你命大。」林子川把果籃一放,坐在管明淞的病床邊。

    管明淞聽林子川把此次案件的前因後果完完整整說了一遍,嘆道:「趙沿作為網絡小說家,創造著自己的虛幻世界,到最後分不清楚虛幻和現實,竟然以為現實世界也在他的掌握之中,無視法紀,殺人犯罪。」

    「我去看了趙沿寫的小說,說實話這小子小說寫得挺好看的,可惜了。」林子川說,「某種程度上來說,趙沿跟英國那個吉爾特是同一種人,都是偏執的、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瘋子。」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人的這一念,有的時候真的很可怕。瑾風那首《一念之間》,表達的東西其實很深刻。吉爾特和趙沿的案子,讓我覺得這個世界有時候挺魔幻的。」

    「這你就覺得魔幻了?」林子川笑了,「你要是干我們這一行,見的案子多了,才是真的覺得這個世界就是個魔幻現實呢。」

    「警官的工作我可干不來。」管明淞也笑著打趣。

    第二個意料之外的人是何為之。何為之來的時候,宋瑾風正好也在。

    自從上次催眠事件過後,管明淞和何為之就沒什麼交集了。何為之這次來,依然帶著他的黑色長傘,他出行的時候總是喜歡帶著傘,仿佛時時刻刻擔心會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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